第13章（2 / 3）

&esp;&esp;迟衍装作听不懂：“作为盟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esp;&esp;解昭：……谁是你盟友。

&esp;&esp;算了。他咬牙。

&esp;&esp;不与白痴论短长。

&esp;&esp;…

&esp;&esp;塞勒涅村处在一片广袤的草地上，村内山坡低矮，几乎从一头就能一眼望到另一头，非常适宜放牧。但是草地之外的区域，被层层叠叠的密林围住，平时很少有人外出。

&esp;&esp;解昭站在昨天白天发现人头的岸边，向对面望去。

&esp;&esp;那棵干枯的柳树还和之前一样，僵硬而古板，黝黑的枯枝张牙舞爪，像是聊斋里被老道士定格封印的精怪。

&esp;&esp;他回忆着那颗人头顺水漂下时的场景：

&esp;&esp;女人的五官被水泡得像是错了位，肤色更是白上加白，还有四散漂流的棕色长发。

&esp;&esp;活似一颗长了毛的白面馒头。

&esp;&esp;他抬腿沿着河岸往上走。

&esp;&esp;迟衍：“你去哪？”

&esp;&esp;解昭：“上游。”

&esp;&esp;“别去。”迟衍摊手，“我昨天去过了。在区域分界线以外。”

&esp;&esp;也就是说，是禁区，约等于根本没有上游。

&esp;&esp;“那下游呢？”

&esp;&esp;迟衍：“也出界。”

&esp;&esp;这条河流就像是首尾都藏在浓雾后的长蛇，犹抱琵琶半遮面，只肯向他们这些倒霉的任务员展示它腹部的一截皮肉。

&esp;&esp;多的没有，请自行想象。

&esp;&esp;而被河流环抱住的对岸，如同一座寂静无人的孤岛，唯一的岛民还是棵死透了的柳树。

&esp;&esp;解昭蹲下身，细长劲瘦的手指在丰润的嫩草地上缓缓拂过，翠绿的草间从指缝间蹿出，倔强地根根立起。

&esp;&esp;迟衍吃掉了最后一口面包，轻拍掉手上的碎屑，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句：“我以为你不会对这个感兴趣。”

&esp;&esp;解昭半侧着脸，目光凝在指缝间的草尖上，低声问：“什么？”

&esp;&esp;“昨天晚上，你提出要不堵耳朵听笛声。说真的，我挺吃惊。”

&esp;&esp;迟衍说，“我以为你对这里的案子没有兴趣。或者说，我觉得你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

&esp;&esp;他用的是“兴趣”这个含义微妙的词，而不是“谨慎”，“老实”或者“顺从”，这些明显更适用于新人的词汇。

&esp;&esp;沉默了几秒钟后，解昭眼皮也没抬，回答得漫不经心：“想拿高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esp;&esp;才怪。

&esp;&esp;他并非出于对案件的兴趣，或是想要铤而走险以获取隐藏任务的信息，才做出在他人眼里几乎是活该作死的反常举动。

&esp;&esp;其实在他眼里，这些挣扎统统没有意义。

&esp;&esp;他好奇，他想知道，所以他这么做。

&esp;&esp;即便好奇心或许会像谋杀了奥菲斯那样，在不经意间，也将葬送掉他的性命……

&esp;&esp;他并无所谓。

&esp;&esp;迟衍远远地看了一会，笑笑，说：“明白了。”

&esp;&esp;片刻之后。

&esp;&esp;解昭倏然开口：“不对。”

&esp;&esp;迟衍：“哪里不对？”

&esp;&esp;“断口处层次不齐，有动物啃食的痕迹。”解昭捏紧一丛细草，使草尖部分更加明显，说：“你看。”

&esp;&esp;迟衍走到近处，蹲下身来。

&esp;&esp;果然，细草草尖被截断，断口处却不像镰刀割过那样整齐，而是坑坑洼洼，高低不一，更像是被食草类动物光顾之后的情景。

&esp;&esp;再往四周看去，他发现这附近的青草地都是如此，有些靠近水岸的植被甚至已经被啃到了根部，露出光秃秃的地皮。

&esp;&esp;迟衍：“羊群？”

&esp;&esp;解昭点点：“村里人丁稀少，为了加快工作效率，老帕把能干动活的青壮年都分派去剃羊毛，剩下的人，要么和周老师一起去河边割草，要么留在家中准备村里人的伙食，或制作手工艺品。”

&esp;&esp;并没有专门安排人手负责牧羊工作。

&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