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罗莎林(2 / 3)
觉,这是一桩能让我升职的案子!”
这时,两只盛着薰衣草色液体的高脚杯被送到了她们手边,杯口沾了一圈黄糖。两个姑娘在服务生转身离去的当下就举起了酒杯,“叮叮”碰了两下,“那么提前恭喜你了!” 罗莎林说完,抿了口酒。
“对了,利亚姆(Liam威廉小名)最近有回过家吗?” 维多利亚问道。她放下酒杯,抽出手帕抹了抹沾在酒杯口的口红印。
“没有,他一直住在大学宿舍。以前还偶尔在周末回来,但是自从韦德先生去世之后就没再来过了。”
维多利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沉寂了片刻后说道, “今天也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在现场验尸……利亚姆为什么不做医生了?他当年毕业的时候拿到的还是一级荣誉学位不是吗?我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得体的“床边礼仪”(bedside manner[1] ) ……世间就这样少了一个温柔亲切的良医真是可惜……” 维多利亚感到酒的温热已经扑上双颊,她走神地喃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盯着洒吧台上的、暧昧的灯光自言自语。
“怎么了,你觉得‘法医夫人’的称呼不如‘医生夫人’好听吗?”罗莎林用她清脆的嗓音,直截了当地把女伴从神游之地带了回来。
维多利亚脸颊瞬间像被开水烫伤了一样红,她做作地调整了一下叠着几层蕾丝的喇叭袖口,“海神在上,看看这个疯女人说的都是什么话?”
“你从八岁开始就张口闭口‘利亚姆,利亚姆’,瞎子也能看出你喜欢他——为什么不对你自己承认呢?” 罗莎林又抿了口酒,不带恶意地嘲讽道。
“不说这个了!” 维多利亚一时组织不出合适的语言来反驳她,于是转移话题:“ 你说要给我写信的是什么事?” 在电力刚刚普及的年代,电话和电灯一样都是奢侈品,书信还是最主要的通讯方式。
“我在城北郊区买了一套带小花园的房子,大部分家具已经搬过去了,后天就可以正式入住了。” 罗莎林说,表情平静,语气里没有什么起伏——她并不是在征求好友的建议,只是单纯地知会她一声而已。
“买房这么大的事……你跟利亚姆商量过了吗?” 正仰头品酒维多利亚差点呛到。
“当然!我申请了贷款,接下来就会把韦德先生留下的那套镇中心的房子出租,租金正好抵消每个月还贷的金额,还有结余——谁都不用背负贷款的压力。” 罗莎林显然对她的计划很有信心。
“为什么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罗莎林表情骤然沉了下来,她把目光从维多利亚脸上移开,端起酒杯,盯着里面晃动的酒,许久才落寞地说, “我不想住在那栋房子里了。”
维多利亚沉默地点点头。韦德先生虽然只是罗莎林的监护人,但是没有亏待过她,他们亲如父女的事也是众所周知的佳话。所以维多利亚能够理解,大多人都会在家人逝世后离开伤心地、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生活——这大概也是威廉不想回到那间屋子里的原因。“我尊重你的决定。我为韦德先生的死亡感到非常遗憾,警方一定会尽快抓到凶手,还他一个公道的。罗茜,我也希望你能早点走出悲痛。” 维多利亚俯身向前,握住罗莎林的手,微微用力地攥紧了手指。她十分不擅长安慰人,所以把在警署里听到的、安慰死者家属的陈词烂调拆分再组合,重复了一遍。
罗莎林用勉强的微笑表达了“谢谢”,似乎不想继续这个哀伤的话题。 “但是我需要你的帮忙,维琪。” 她的双眸又明亮了起来。“这个房子过去是个小旅馆,一共有五个卧房,每个房间都有独立的盥洗室,只有厨房和客厅是共用的。我打算把其中一间改作书房,用来写作,授课;一间作为客房;剩下两间租出去——你能不能做我的租客?” 罗莎林的主要收入来源于写作,偶尔会教上门来的学生书法。
“你说什么?”
罗莎林接着分析, “你现在一个人住在城外的小格子里(指公寓),每天要转三趟轨道车才能到省警署。这套房子就在宁流河北岸,背靠着松林高地,面朝海港,虽然比较偏僻,但是四周都有车站。而且我收的租金更低,房间也比你现在住的、漏雨的小破屋要宽敞。我们还可以一起分摊女仆的费用,你下班回家就能吃上温热的晚餐。晚上有你在家,我就不需要全职女仆的陪伴了,请钟点工就行——还能省一笔钱。你就当我们是互利互惠行不行?做我的租客,这样我们每天都能见面——哦对了,房门都有锁,如果哪天我们吵架了,你就可以“砰”地把门甩上然后上锁,什么都不能干扰你的清静——怎么样?”
维多利亚被最后一句话逗乐,“噗嗤”笑出了声,“听起来是个不错的提议。” 这桩“买卖”对维多利亚来说是稳赚不亏,她只是犹豫要不要占罗茜这么大的便宜而已。
“什么不错?是堪称完美好吗!快答应我,维琪。你接下来要负责重大案件的话,不是更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上下班的路上吗?这里离你工作的地方只有二十分钟的车程,乘坐中心一号线就能到警署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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