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1 / 2)
贺衍之说我会死在外面,我信。
这得替他说句话,不是他咒我。至于原因,说来也是有趣……
贺家在凤城是第一的名门望族,于江湖上也赫赫扬名,虽然家族繁盛、人丁兴旺,然而贺家却是极为迷信的一族。
据说最初从祖上开始便相信占卜,对命理深信不已,但凡大事事前都要算上一卦,如卦象不吉便宁可放弃。
要说到底怎么算、算的准不准……我不知道,也不必知道,贺家下任家主是谁都不可能是我。
况且这也不是街上摆个摊子给人算命看手相的,回头算的不准了人家能回来砸他摊子,前提是能找得着。
但不管怎么说贺家能做到今天这一步必定是有些能耐的。
每年来求贺家占卜吉凶的人不计其数,而且皆是名门大家、富甲一方的人物,甚至好像连宫都有人来算过。
看好了,是“求”,一来不是谁都有资格开口,二来若是贺衍之不答应,就算是扛着金山来也不行。
管他准不准,反正门面噱头算是做足了。
而现在贺衍之说我会死在外面,所以,他要带我回去。如果他没骗我的话,那我可能真的要死在外面了。
我一点儿不着急,甚至有点儿好奇我会怎么死。
但最让我想不明白是是……贺衍之为什么要亲自来找我?还带十个护卫?别说他自己来了,就是随便派几个人过来都能把我扛回去,何必要他这个一家之主亲自跑一趟?
当然,我不会问他,他也不会告诉我。
贺衍之没有留下,虽然有现成的床,不过若是告诉他我在那张床上和男人睡过觉,他大概会觉得脏。
反正他应该是看不上我这地方的……我他妈还不留你呢!
他让我今晚准备一下,明早天一亮就出发,然后转身就走了,也不用警告我不准跑什么的,因为根本跑不了。
夜里我躺在沈霆睡过的那张床上,倒不是想回忆什么,是实在不想动了,连走到隔壁的力气都没有了。
贺衍之走后,我松开紧握的拳头,手心里都是冷汗……
我并没有怕他,但身体却像是自己做出反应一样。
躺在床上,我仍然有点儿不敢相信贺衍之竟然会来找我。
他要带我回贺家,回去之后呢……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小时候的画面,那个女人坐在屋外走廊上,天寒地冻却赤着脚,穿的也很单薄,头发披散着,脸色苍白,嘴唇却红的吓人。她一动不动,一坐就是一上午,直到突然下雪了,鹅毛般大片的雪花被风一风便涌了进来,我实在看不下去想唤她进来,刚要开口,她突然回过头看我……那时她的眼神,永生难忘。
我闭上眼,几乎一夜未眠。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便起来了,简单洗漱之后,将头发重新扎好,抬头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此时镜子里的身影已经模糊,看起来极像贺衍之,我一阵厌恶,扭头快步离开了。
下了楼,我去院里给茶花浇了浇水,平时难得有这个闲情逸致。
墙里墙外大概有好几个人盯着我,不见踪影却如藏匿的野兽一般,我权当不知道,浇完了水站在那几棵茶花前,花已没有了,但开得最艳的模样我已经记住了。
然而没看一会儿,贺衍之就来了。
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门外停着一辆又大又豪华的马车,套着两匹高头大马。前后还各有几匹马,一副戒备森严的样子,这……押送重刑犯也就这排场了吧?这是不是应该谢谢他没用囚车拉我回去?
贺衍之双手负立站在马车前,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见我两手空空也不多问,只说了句:“上车。”语气冷漠,好像一个字也不多说。
我叹了口气,认命般走过去上了马车,上车前看了一眼前后那些骑马的人,贺衍之昨晚说他这次带了十个护卫出来,可除了赶车的车把式之外,这里好像只有九个人?
马车里又大又宽敞,铺着又厚又软的垫子,怎么颠簸都不会太难受,毕竟这一趟差不多要走一个月才能到凤城,前提还是路上没什么意外,遇上大风大雨什么的。
说到这儿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自己来呢?这一来一回,贺家那么多事需要处理他竟然就这样在外面浪费了两个月?
总不见得是不放心,想早点儿见到我吧?
我盯着马车前面,门前挡了个很厚实的蓝色印花的布帘子,可一直到马车开始动了也没人进来,这才反应过来,贺衍之可能骑马,或者坐别的马车。
不管怎样都谢天谢地,不然这一路回去跟他“共处一室”,还没到凤城我可能已经去了半条命了。
马车缓缓驶出巷子,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声音……
说来好笑,燕飞说要离开,却没想到是我先走一步。昨晚那顿酒倒正好算是践行了,再见面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或者有没有机会再见,人生果然事事难料……
想了想,我伸手从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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