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 那些诗歌(2 / 3)
丽的辉煌岁月。高贵,荣宠,尊崇,那是曾被这些词语加身才能酝酿出的笑容,那是让他坐在这高耸危险的山崖上,哪怕形单影只,却好像高出众生之上的傲慢笑容。
这笑容只短暂展示给亚当,随即他就转头继续看向远方。
亚当想了想,干脆坐到了弑君者旁边。
在闷热又憋屈的土丘里待久了,来到这么高的地方,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下面沉闷谷地感受不到的大风吹拂着亚当的头发,让他感到了一丝凉爽。坐在这里俯视,亚当也有了一种和爬台阶截然不同的感受。
之字而上的台阶并不宽敞,仅容两人侧身通行,一侧是山崖,另一边没有扶手,爬得越高,恐惧感越深。下面充满蛮荒气息的斗兽场,就仿佛张开的巨口,让攀爬者感到更深的恐惧。
而坐在悬崖边,主动选择坐下,主动面对高空和恐惧的那一刻,看待这片天地的感受,就悄然转换了心境,从畏惧变成了欣赏。
他们坐了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亚当其实有点想说,但他决定憋着,他觉得弑君者坐在悬崖边的次数和时间肯定远比自己要久,他肯定憋了很多的话。
他猜对了。
“你会想跳下去吗?”弑君者突兀地问他。
“会。”亚当毫不迟疑地回答。他答得太快了,也太痛快了,弑君者不禁看向他:“你不怕死吗?”
“死很可怕吗?”亚当笑了,他笑得太淡然,反倒让弑君者很意外。
然后弑君者就把他推了下去。
风呼啸着从下往上翻卷,高速坠落的感觉抽空了亚当的身体,让他绷紧了面容,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他甚至没有向下看,而是看向远方,看着依然那么遥远的广阔天地。
这感觉熟悉又陌生,刺激又平静,在这高速坠落的刹那瞬间,肉体的重量消失了,灵魂变得格外轻盈。都说坠落的那一瞬间,会想起很多后悔的选择,遗憾的事情,想起挂念的人,甚至格外渴望生命。亚当曾经只能在这短暂的刹那里惊讶自己竟然最终没有什么遗憾与挂念,这一次,他眼前却瞬息间掠过了很多面庞。
他还是没有感到后悔。
因为活着的每一刻,他都在尽力的活着,在努力地快乐,他没有辜负自己,也没有后悔的选择。
但他感受到了遗憾和挂念,他感受到了那些让他想要继续看看这个世界的羁绊。
然后他就被一双手抱住了。
他竟没有察觉到弑君者就在自己身后,几乎是同时跳了下来,在接近地面之前,他就已经搂住亚当的腰,带着他飞了起来。
这一刻亚当的第一反应是,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弑君者带着他飞上悬崖,将他放在了地上,奇怪地看着眼泪都笑出来了的亚当。
“说有一个蝗虫和一个蚁虫一起坐空轨列车,司机是个蝼虫,蝗虫对司机说,傻逼,给老子倒杯水,蚁虫也学他,傻逼,给老子倒杯水,结果两个家伙都被司机从空轨扔下去了,然后蝗虫对蚁虫说,傻了吧,爷会飞。”亚当说完虫族改编版的笑话,弑君者也不禁莞尔。
他看着对刚才的事情混不在意的亚当,脸上的笑容收了收,语气里满是欣赏:“你比我勇敢。”
弑君者转头走到悬崖旁边,语气怅然,甚至有些空洞地说:“我的勇敢只有一次,只有短短的一瞬间,那是我第一次跳崖,不是这一个,但是我跳下去之后,就觉醒了念力翅膀。”
“从那以后,无论我跳下去多少次,最后我都会飞起来。”弑君者自嘲地笑了,“我总是会飞起来。”
“死才不是勇敢,死是懦弱。相信我,活下去,比死要难上太多,只有不敢活下去的,才会选择死亡。”亚当站到他身边,也看着下面的悬崖,“但活下去就有机会,就有可能。”
“听上去你好像死过。”弑君者半是玩笑半是疑惑地说。
亚当扭头看向他,耸肩微笑:“不是只有你有秘密,我只是没有你这么蛋疼罢了。”
弑君者哈哈大笑,笑过之后,他再次坐在了悬崖边上:“能再帮我读读诗吗?”
“今天的时间都是你的,弑君者大人。”亚当点头,随即无奈地摸了摸脸颊,哀怨地说,“我因为长得太丑,被斗兽场那边禁止出台去浴室了,所以以后我只需要侍奉你一个了。”
“那是他们太肤浅,看不出你的内在美。”弑君者安慰地说。
亚当在心里腹诽:“去你大爷的内在美,老子人帅屌大好吗!要不是打不死你,谁要给你这个不要脸推人跳崖的神经病读特么诗歌。”
“就去拿书架第三层的第四本吧。”弑君者这么吩咐道。这股子颐指气使的语气,也不经意间暴露了一些东西,不是曾经经常使唤人干活的高位者,是说不出这么自然而然的使唤语气的。
亚当上次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弑君者竟在房间里有专属的书架。虽然只是墙上横着插入墙壁的几块木板,可那仍然是个书架,而且上面书籍的数量比餐馆那边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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