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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刃血浴(4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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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现在你先告诉我,关于那琴,你有什么特别要求?”

龙澈然壮士扼腕大发豪言时的激动心情尚未平复,没想到对方如此爽快就答应自己,一时还愣在那里。下意识之中刚想应一声没有要求,猛然一惊之下回过神来,赶紧嚷嚷道,“有!有!”

抬头大喊时正迎上璇霓笑眯眯的眼神,龙澈然脸一红,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匆匆调整了下情绪,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前辈,那个……可不可以用千绪木做琴身?”

这下变脸的轮到璇霓了。

龙澈然见他本还笑容可掬的面孔全都覆上惊诧,心中以为不好,赶紧补救,“啊!那个……前辈,这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本大爷也不懂究竟什么树适合做琴,还要前辈最后决定的!本大爷没要求,绝对放心!”

璇霓确实没料到他的要求会是这个,本以为龙澈然这呆小子必然是要请他在琴上哪里刻字刻诗之类,不曾想他居然……

和自己想得一样呢!

谁说他不懂琴的?或许懂弹琴之人也会变得懂琴?

呵,璇霓当然知道,龙澈然不会真的了解千绪木用来做琴身,以名器的标准究竟怎么好,好在何处。

“你不用担心,我本就打算采千绪之木,刚刚只不过有些好奇,龙澈然小子你怎么想出来的?”

“啊?”龙澈然显然很是惊喜,半带局促地抓了抓额前碎发,眼底亮起一点傻傻的骄傲,“本大爷其实也不太确定,就是那个……那天前辈告诉本大爷那树的名字,还说了那些话,本大爷记着一些,今日提起给管账的做琴,不知怎么就想起来了。”

那些话?

璇霓微微一笑,这确实很像龙澈然会给出的理由,只是,连他自己都已不记得当时到底说了些什么,想来也多半是简单介绍的话而已。

不过,在龙澈然的意识里,那些话一定衍生了什么特别的含义,否则又怎会令他念念不忘,甚至还存下这种心思?

的确,千绪木,在龙澈然心中,早已不止是一种树而已。这个名字,他曾机缘凑巧在流影天殊一册古旧的写本里看见过。

典故记载,它是神树,可以保留记忆与思想,经年不朽。

虽然知道,传说大多只是传说,更何况还是这类鬼神之事,更加不足为信,但龙澈然却仍是在心里留了一个印象。

而这个印象,他从没想过居然会有对上现实的一天。

千绪,牵萦。

万千思绪,魂牵梦萦。

美丽的名字,美丽的树,做成美丽的琴,再配上那世间独一无二、美丽的人。

纵然传说仍旧不过是传说,纵然这树根本什么都记不下,他也不在乎了,知足了,因为至少,这是他替风湘陵求的一把琴。

千绪木,冰蚕丝,这两样东西,每一件,都包含着牵萦相思、冰心玉壶,是真正属于龙澈然的,而不是——

他的那个曾经沧海。

那个至今还愿意拥抱和亲吻的……

却原来,居然是他的师叔。

那个他其实从小钦佩到大,甚至非常想成为的,那样一个人。

放达,洒脱,风流,自在。

“小师弟,你越来越有师叔风范了!”

曾经龙澈然最爱听的,便是这样一句夸赞,如今却成了他心底摆脱不去的梦魇。恐怕,自此之后,他都会恨上这句话,恨上那个人。

原来,有资格成为“影子”,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管账的……”

不知不觉,神魂牵引,手一推,是那扇已经无法合上的门。

风住,尘落。

满室空灵。

红漆木的案桌之上,黝黑镇纸压着——

一页刺目苍白,依稀,小楷。

阳光被树叶间致密的缝隙割裂,投在地上斑斑亮圈。

风湘陵静默前行,不知在想些什么,神弈走在他身边,时而投过去一眼,本来苍白的脸色微微泛起些薄红,笑意始终没有收起过,这样的他仿佛重新焕发了神采。

“心情很好?”风湘陵淡淡发话,他知道,若自己不先说点什么,凭神弈现在这样,恐怕不会愿意打破二人这么久以来难得的宁谧气氛。

倒不是风湘陵觉得不自在,而是他发现自己从留下那张字条起心里就有些混乱,急需分散一下注意力。正好他与神弈之间也有些事情需要好好谈谈。

“嗯,很高兴。”神弈直言不讳,不过他也不是傻瓜,风湘陵那句问话绝对不是真的关心自己心情怎样,“湘儿,你还未告诉我,怎么猜到当年那件事另有隐情的?”

“方才见到你之前,我本来只是心存怀疑,不过你什么都没辩解,光顾着说那些毫无用处的话,这点反倒让我确定了。”

“那些并不是毫无用处的话。”温言纠正,神弈又问,“那么见到我之前呢?是因为发现什么线索而产生怀疑的?”

风湘陵摇了摇头,“没有。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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