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暄妍(2 / 3)
这时间饭点过去,顾客慢慢少了,南遥百无聊赖地等待着,左看右看。
这是家夫妻店,丈夫在擀面皮,妻子下锅煮馄饨,至于那个看起来十几岁的儿子,虽是书生打扮,却做着小二的活,端茶送水,又递上一碟酸萝卜,招呼道:“自家腌的,客官尝尝。”
南遥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二愣了下,看了看爹娘,笑道:“别鹤。”
“别姓,倒是不常见。”南遥笑道:“看你打扮是个书生,怎么在这干杂活儿?”
别鹤老老实实答道:“往常生意没这么兴隆,人不多,店里有母亲大人足矣,我早两年考中了秀才,如今预备着乡试,父亲则在私塾教学生,我们都是偶尔来打打下手。”
南遥笑道:“好事呀,你天资真不错,多少人考到四五十岁还是童生,你十几岁就跨了这槛。”
别鹤嘿嘿一笑:“是父亲教导得好。”
正说着话,热腾腾的馄饨端上来了,南遥夹了一个,吹冷了喂给赫连衡,笑道:“喏,张嘴。”
南遥在外人面前,从来不会表现得这么肉麻,赫连衡一脸莫名其妙,还是张口吃了,刚咬一口,南遥就挤过来,和他坐在一条板凳上,黏糊糊撒娇道:“相公,你也喂我一个嘛。”
赫连衡一惊,差点被馄饨呛住。
南遥竟然当众叫他相公?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但他还是照做了,同时心里还有点小甜蜜,在这里,他们不再是皇帝与阁臣,反倒更像寻常的小情侣。
他们黏黏糊糊,喂来喂去,没多久,老板娘又过来了,端来一盘金黄澄亮的糕饼,以及两碗粥,笑道:“两位贵客是有缘人,这酒酿饼和鸳鸯糖粥,算我送你们的。”
“鸳鸯糖粥?这名字寓意真好,多谢老板娘。”
老板娘一脸笑意,跟吃了蜜似的。
南遥把那碗甜粥喝得干干净净,临走前,赫连衡去结账,他偷偷拿出十张五十两的银票,藏在了碗底下。
他们走出小巷,南遥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赫连衡感叹道:“这店家送咱们那么多东西,走的时候,还一家人恭恭敬敬送到门口,难怪生意好。”
“是啊。”
赫连衡道:“还继续找吗?”
“不找了。”
“为何?”
赫连衡愕然,随即明白了什么,他看向南遥,南遥会心一笑道:“是他们!”
“你怎么确定的?”
南遥答道:“大概是心有灵犀吧,这画像画的是二十多年前的母妃,别人认不出很正常,我那会儿问她时,她的神情有一瞬的迟疑。她肯定猜到了我们是谁,后来她就戴上了一枚金镯子,那镯子全天下只有一对,另一只在先皇后那里,我见过。”
赫连衡恍然大悟,道:“所以你故意表现得那么肉麻,是想告诉她我们的关系,而她送那碗鸳鸯糖粥……是她认可我们,祝福我们,对吗?”
“说得没错,奖励你一下。”
赫连衡闻言微微倾身,南遥搂住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带着甜粥味的吻。
这一场旅行到此结束,他明白,母亲当年费尽千辛万苦才逃出宫,和自己心爱的人组建起这个小家庭,必定很珍惜,她明知认了儿子就能做太后,回宫就是滔天富贵,却还是选择守这一方清贫却安宁的小天地。
南遥尊重她的选择。
他撤走了所有锦衣卫,不再打扰,但也没有就此撒手不管。
离开江南前,他去拜访了大儒王昀,此人才华斐然,能力出众,不到二十岁就中了状元入朝为官,又出身琅琊王氏,背后有整个世家大族撑腰,先帝在时,他可谓平步青云顺风顺水,做了太傅,教导皇子,后来做到过右相的位置,如今老了,隐居在老家金陵府,还挂着翰林院学士的职务。
这人是南遥的恩师,南遥去拜访他,不经意间提起,说在姑苏府遇到个秀才,惊才绝绝,童试连中小三元,是可塑之才,请王昀将他收为门生。
“但别告诉他是皇上钦点的,以免他骄傲自满,不求长进。”
王昀了然,当即修书,派了门人去姑苏府接人。
王昀明白,此举可以双赢。这个叫别鹤的书生,出身小门小户,有了琅琊王氏做靠山,有他这个会试主考官亲自教导,想不出息都难。而琅琊王氏家大业大,官场上的势力必不可少,此人得圣上青睐,他将此人收入门下,对王氏有利无害。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个年轻人本就天资聪颖,又相当勤勉好学,得了机会便紧紧抓住,态度端正,他教得得心应手。
乡试很难,很多人考到头发白都没能中举,这一年的秋闱,别鹤果然落了榜。
但他不急不躁,三年后他第二次应考,中了举,羡煞旁人,次年三月春闱他考中会元,一鸣惊人。
四月,南遥在殿试时见到了自己这位弟弟,将之钦点为探花郎。
别鹤千里迢迢进京赶考,还带了一坛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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