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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贵为一国之都,商贸往来繁荣,封城不是长久之计。曲展延失踪第四日,李燕戟去过一趟穆将军的府邸,回来后便下令解除了禁令。

他明面上不再追究此事,却派暗卫各自守在城门附近,日夜盯梢,一旦发现可疑人员进出城门,便立即向上禀报。

手上的事情告一段落后,文佩疏又来了一趟祎王府。

他来的次数多了,府中的下人皆心领神会。接待的管家熟门熟路地请他进了书房。那时正是午休时间,李汯下了夫子的课,睡不下觉,在花园逗留了许久,把上了年纪的乳母累得够呛。

李燕戟一人坐在房中看书,见他来了,才挪开手中的典籍。两人照常寒暄了两句,下人上完茶,人全出去后,文佩疏才抚开折扇,轻轻地在胸口扇动了两下:“曲展延的事……进展如何?”

“没找到下落,”李燕戟呷了一口茶,“暗卫搜了几队出城的人马,没什么异常,左右还该留在京中。”

文佩疏闻言,抿了下嘴巴,漆黑的瞳孔虚看向桌上的狼毫笔,轻声道:“他一人久居深宫,在朝中也没什么人脉,该查的府邸也都查过了……真是怪哉。”

李燕戟道:“是很奇怪。但大理寺关押了他那么久,上下都拷问过了,不见得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入宫前后的底细也干净得很——大抵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他放下茶杯, “虽说顶了个符裘义子的名头,也没什么实权,跑了也就跑了,不足为惧。”

文佩疏看了他一眼,脑中思索片刻,也没说话,只默然地饮了口茶水。

京中戒严的第五日,城门复开,告示榜上关于曲展延的通缉也被悄无声息地撤了下来。

日子恢复平静之余,另一个消息却又在民间上下流传了起来——说是文丞相独子前些日子托媒,向祎王府下了聘礼,两家不日便要结成姻亲了。

文佩疏青年才俊,祎王的胞妹李澜舒又自小在军营长大,端得貌美如花,倩影飒沓。两人一文一武,佳偶成双。落在旁人眼中,便是天仙一样的般配。

京中两人的仰慕者不在少数,听闻此消息后都略有些黯然神伤。但两人的婚事早于年前便有所传闻,如今一经证实,反倒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受不少。即便有一名李澜舒的追求者因此饮多了酒,于画舫船舷边吟诗时,不慎翻入湖中的轶事,自然也是后话了。

城里城外都在谈论文佩疏与李澜舒的婚事,类似的话题听多了,茹宁的内心反倒生出了些许麻木来了。

这夜,茹宁与浣玉一道照常伺候文佩疏沐浴。文人爱洁,沐身之事也鲜少假以他人之手。浣玉气力小,点上熏香并准备好相应的用品之后,便出门等候去了。只留茹宁一人留在房中,替文佩疏擦洗后背。

桶中放多了热水,将文佩疏本就白皙的肌肤烫得泛红一片。水汽氤氲在两人周围,茹宁只垂着眼,一手按在青年的肩膀上,手掌带动布巾,一声不吭地站在他背后搓洗。

自那夜争吵过后,两人之间的气氛便时常如这般僵硬。文佩疏不开口说话,茹宁就只顾像个闷葫芦似的干活。

沐浴完后,他便放下长发,合衣躺在榻上看书。文佩疏样貌俊秀,是标准的中原男子长相,五官的线条柔和更多于凌厉。但夜里的烛光漫过他的眉骨,将其轮廓映照得愈加深邃。秀发红唇,明眸善睐,难得带着些许不同于往日的风情。

往日两人情感浓深的时候,茹宁最爱在这收拾间隙去偷看文佩疏几眼,如今却是眼观鼻鼻观心地埋着脑袋,连眼神也不敢乱飘,只顾将浴桶里的水清出。

收拾完东西,搬走浴桶,下人们就该自动退出,叫主子歇息了。浣玉率先绕过雕木屏风,茹宁则落后半步。

他还没跟着出去,就听榻上的文佩疏忽地开口道:“阿宁,你暂且留下一步。”

他的声音慢条斯理的,却正如醒钟般,在茹宁的心中荡了一下。他的脖子,在那一瞬间都快僵直了。转过头去,只见文佩疏放下手中的书卷,面上的神情淡淡,与平日别无二致。

他轻声道:“我有话与你说。”

茹宁从文佩疏屋中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的神情还有些许茫然。

浣玉这些日子忙坏了,伺候完后文佩疏,也没在外间等着,率先回去歇息了。茹宁一个人站在门口,恍见庭院门口,两只艳红的灯笼正晃晃荡荡的飘着,被晚风一吹,头脑才逐渐清明过来。文佩疏刚才说的那番话,也句句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文佩疏与李澜舒成亲后,会有别的丫鬟来文府贴身照顾这对新人。恰巧祎王府的乳母年岁大了,家中子女都成了器,前些日子便念叨着挂老返乡,颐养天年。

乳母虽是小世子的乳母,却自祎王李燕戟幼时便开始在王府做事了。李燕戟与她的感情还算亲厚,老人家既然想回去,没有阻拦的道理。只是李汯体弱年幼,现用的乳娘又粗鄙浅薄,不堪大用。文佩疏作为李燕戟的亲信,祎王府聘请乳娘的事兜兜转转便很快传入了他的耳朵。

李汯现年三岁有余,即便身体羸弱,应当也无需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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