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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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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更多,但除了杀戮凶名,他的一生毫无建树。他竟把一颗完整的心都抛给了星河,许愿因此最虔诚。

这是他疯的时候,阿嘉德不疯时,就在玫瑰战舰里写日记和画画。

玫瑰没再种了,要水要土,要一个家,这些玫瑰战舰都给不了。

“起码我也不能把你弄得太乱七八糟吧,他要是看到送的礼物变成这样……该生我的气了。”阿嘉德对光脑如此说。

玫瑰战舰的光脑是难得还能够好好听阿嘉德说话的存在了,有时候阿嘉德攒了几天几天的话,最后通通都倒给了光脑。这时候,他又不单方面与玫瑰战舰那样“争风吃醋”了。阿嘉德写了好多好多篇的日记,可光日记不够啊,阿嘉德太怕了,怕到不愿意再记起年岁,又每一夜的闭眼到睁眼都在计算年岁。后来,某一站歇脚,他带回来了纸笔画板,重练他那还不得精要的画技。黑白文字字里行间,最后立体变成了一张张画像。

席归星要是见了,准还会说他:画纸画本东丢西落,怎么不是把战舰弄得乱七八糟。你这爱情太满了啊,无处收拾,刻在战舰到处都是。

阿嘉德无聊时,会输入那六位密码当玩,他每输入一次,光脑就会默认走一遍激活程序。

“阿璨,我在。”

“好的。”

“在。”

……

“我在的,阿璨,请问有什么事。”

阿嘉德最后玩够了,倒在椅子里,等玫瑰战舰载他去往任何的下一个战场。

他阖眼笑了笑,也鹦鹉学舌。

“妈妈,我在。”

……

最近阿嘉德十分地高兴。他捉到与联邦做生意的军火商,那是他曾经的小伙伴谢廖沙。谢廖沙头破血流一脸狼狈,但肯告诉阿嘉德,席归星很有可能还活着。

阿嘉德没时间犯病了。

因不知道哪一日就忽然与妈妈重逢,他每天都打扮好看,翘首以盼。

他找啊找,若是在几千年前,人类还拘在地面,那么他的踏山踏海山海可移,就是神话里的另一个愚公。愚公不疲不歇,还有祖孙三代;可那个人类的阿璨,他只有一个人,他总会疲倦。阿嘉德累的时候,就与玫瑰战舰在星海里静静地飘荡一天,然后再去找、再短暂停歇……日子和以前一样,但他很快乐。

有一天,阿嘉德累得突发奇想,他忽然想要回当初他们约定的地方看一眼,他在那里埋葬他爱情的天真,好的不好的都在那里,最后又带了更多的好与不好离开。彼时,他也正好在附近星域,就去了。

玫瑰战舰回到了它出生伊始的地方。这颗荒星这么多年似乎没有一点改变。

阿嘉德后来才知道,玫瑰战舰的设计者恐怕是星际某位赫赫有名的大牛。对方与席归星有过一个交易,星舰设计者按照约定将玫瑰战舰做好后留在这里。阿嘉德以为对方会有妈妈的行踪,但却得知连这一个荒星的存在,都不过由席归星决定,再发送一串坐标。

降落了。

荒沙黄土。

阿嘉德在来了以后,又失去他之前突发奇想并心心念念的执着。没什么好看的。他踩在这片土地上的第一个脚印,就让阿嘉德还是难以释怀当初在这里那份懦弱失败得涕泗横流的狼狈。

但阿嘉德又默默说服自己:

我是替玫瑰战舰再看看这里。

他就走,走啊走,也许很长,也许很短,他忽然看到远处的一朵花。这荒星竟然还生长着花。阿嘉德不禁眯眼看得更仔细。双脚带他的神思更靠近,他延迟了那么久,才恍然发现,他以为仅仅的一朵花,是一朵玫瑰花。在这一小片荒土里,唯一生长的玫瑰花。

它只独自盛放着,就像阿嘉德最引以为傲的爱情,独一无二。

阿嘉德在第一刻第一秒,他所有脑海里的席归星全都被唤醒。他看得好认真,但不敢蹲下来,也不敢靠近,就在几步远的地方静默地伫看凝望。

他想妈妈了。

但下一朵玫瑰要他更想!第二朵,就开在更远的地方,招摇与守望。是烈焰的红玫瑰,不是他的最爱雪山,可阿嘉德忽然不管不顾地追上去。他追这些被故意种植得很远的疏疏落落玫瑰,就像当年追着光跑在去与妈妈重逢的长路上,那路尽头曾经等着一艘玫瑰战舰,这次又是哪一份妈妈也许迟送予他的温柔的伤痛?

迟了这么多年送来,但妈妈也还在记挂他吧,阿嘉德这样想忽然就觉得都可以原谅。他有时候心里的埋怨与愤恨都是因为他太想爱人了,想妈妈却无家可归,他在生病,可他难受着时最在乎的不是病好,是他可以肆意胡搅蛮缠不讲理与撒娇的怀抱。他要那个怀抱,那他什么苦都不害怕。

5036年到5046年,他和玫瑰战舰写了十年的日记,有没有哪一次、可不可以是这次,路的尽头终于可以是他的爱人?

那就是爱人吧。

那就是爱人啊。

哪怕他沧桑眉眼,头发削短,从雪山跌在了荒沙,弯腰笨拙种花,但阿嘉德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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