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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一片混乱,大芳梨园的戏子们全部被士兵赶到了一起,穿着戏服的几个姑娘瑟瑟发抖地抱在一起,眼泪在眼框里打转着,她们惊恐地望着倒在地上抱着大腿呻吟的班主,想扶却又不敢扶。

戏班里的几名男子握着长枪的手暗暗攥紧,全都在紧咬着牙关,眼看着老班主身下淌满了血迹,在地上哀嚎着他们却无能为力。

而那名着武生行头的青年,眼神复杂地望着被几名士兵一起压在地上昂着头不断挣扎的洪膺,最终还是把眼神别开了。

“哟,白老弟,没事吧?”

那名周姓军阀饶是再镇定,也被洪膺那枪吓到了,他急忙起身,上前查看白钧煜的情况。

事实上,洪膺那枪并没有打中白钧煜,他在巨大的愤怒和紧张中,根本没有瞄准男人,枪脱靶打中了远处的一个花瓶。

而当花瓶应声而落时,一旁的士兵蜂拥而上,将青年一把按到在了地上。

“没事,周大哥请回吧,看来今天是老弟我招待不周了,改日再宴请大哥赔不是。”

白钧煜似乎有那么一霎那的惊愕,很快,他嘴角向上扬起,对着那周姓军阀表示了歉意。

“既然白老弟有事,那我就先告辞了。”

闻言那周姓军阀很是爽快地就带着他的人走了,白钧煜转头吩咐白刹,让他将梨园的人带下去,随后他边走向此刻被众人提起来的洪膺,边把身上那件军装外套脱了,扔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而他脸上还噙着那抹微笑,正是那抹笑容,却让洪膺没由来的害怕起来。男人铿锵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将恐惧踏进了他的心里。

青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却还是会被男人那双细长的眼睛里透出的煞气所镇住,那是一双淡色的眼眸,瞳孔偏小往上,慵懒的时候,自有一番滋味。可是当他漠然地盯着你的时候,你会像是被人钉在了案板上一般,无法逃脱。

男人最终还是走到了他的跟前,洪膺依旧梗着脑袋,心一横,几乎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状态了。

“把他手绑了,带到我房间来。”

白钧煜打量了他一会,被他那双带着不服的眼睛逗笑了,紧接着,他便带头走了出去。

洪膺一惊,脸上迅速白了一片,这人……又要想什么法子治他了。

当他被人捆着双手带出这座大厅时,后边倒在地板上的陈班主被人扶了起来,随后陷入晕厥的他便被人拖出了这座大厅,他们的身后,一条长长的血迹被拖曳开来。

不一会,先前那搂着杨余歌消失的杨天满脸血迹,气急败坏地跑了出来,身上还有些衣裳不整。

他骂骂咧咧的,身后跟了十几个他自己带的士兵,正凶神恶煞地冲了进来。

然而这里早已经人去楼空,只余下了些奴仆在打扫。

“妈的,那个贱货!”杨天一看,恼怒极了,他咒骂了声,抓住了一个下人,横眉竖眼地询问起白钧煜的去向。

“你们家白都督呢?竟然敢耍老子!”

“杨督军,我们这刚发生了些事,白先生暂时回去休息了。”

正当那下人被吓得瑟瑟发抖,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的时候,白刹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

话说回这头,洪膺被捆着扔进了白钧煜的房间里,门一关上他立马挣扎蠕动着爬了起来。

他手和脚都被绑的紧紧的,根本没办法挣脱,而他能够坐起来已实属不易了。他不知道男人要怎么办他,他现在滋生出了一种鱼死网破的心理,大不了二十二年后又是好汉一条。然而他对这房间着实有种恐惧感,虽然说那晚自己迷糊到分不清天和地了,但心里还会下意识地紧绷着。

男人的房间里有股淡淡的香味,花纹精致的暗红色窗帘垂到了地板上,而地板上铺了层厚厚的地毯。房间中央是一张黑色的大床,深红色的帷幔垂在床的四周,和暗色色的床铺相对应。柔黄的台灯使这一切都渡上了一层昏暗,看起来就压抑极致。洪膺不禁心里暗暗唾弃了番,果然是个不正常的主。

在打量了一番后,洪膺大概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他浑身都放松了下来,既然要死,还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干什么。

既然班主只是被打中了脚,那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想罢青年就这么靠在了床脚柱子上。

外边一片寂静,洪膺不停抽痛的左脚一直在显示着存在感,他并没有理会,只是就这么坐在地板上,抬头望着天花板,表情有些木然。

蓦地,房间里的大门被打开了,他条件反射地绷紧了身子,警惕地望向了门口处。

推门进来的男人咋一看到青年被绑的严严实实的正坐在地板上一脸戒备地瞪着他,他不禁露出了丝笑容。

白钧煜把门关上,慢悠悠地走到青年面前,蹲了下来。

极大的压迫感使得洪膺浑身绷得更紧了,他咬着后槽牙,往旁边挪了挪,额头的青筋在“突突”地跳着,他打算,如果白钧煜忽然袭击过来,他会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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