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2 / 2)
不起早,来看他八成就是心虚了,来瞅瞅情况。
柳木辞会买账?可笑,他只刁难了西江月两句算不错的了。
玉堂春那天才跟他闹过事儿,听说他闭门不出都猜得出是遇了意外。他早觉得柳木辞这人谁消息都卖,黑白两道都沾着,反正不是个好东西,迟早要出事的。但好歹也是认识的人,又刚好唱完一出戏要打流年馆门前过,他就想去瞅瞅。
只是不太巧,他刚在下头抬头看一眼楼上,就与露台上探头的柳木辞对上了目光。
听说柳木辞的脸伤过,所以出门都戴着面具,玉堂春也是头一次见着柳木辞的真面目。凤眸狭长,唇薄色浅,看着是一副刻薄冷情的美人相,左眼角上刺着一簇鲜红的花,像是白玉面上染的血。
柳木辞是对视了一会儿才认出那是玉堂春的,毕竟他不爱听戏,见得多的只是玉堂春在台上的扮相。其实玉堂春确实是个美人,美得跟他看好的顾秋之差不多个程度了,只是眉眼柔,上了妆画了油彩便不分男女,但其气度还带着少年人的锋芒毕露,看着绝不显出半分女气。
顾秋之是个多面派,揽客时笑盈盈,端的是翩翩公子世无双,真性情是个冷面杀手的风范,眼神脸色都是冷的。玉堂春也是个多面派,扮什么像什么,但柳木辞还是喜欢他这会儿清清爽爽的样子,也就给了个笑容。
他漫不经心地那么一笑,低垂眉眼轻佻,却像是半夜沉沉湖面吹来一阵子风,哗哗搅动了一湖水。
平白无故的,玉堂春的心里落了一拍。
他忽然觉得柳木辞说他的那句话,放在这人身上也是可以的。
柳木辞要是能唱戏,也是不差的。
唱戏的人都讲神韵,唱念做打四功,却都缺不得一双明眸。那眸光流转,顾盼生姿,只消看人一眼,便能将千言万语都说了。
他号称是戏唱得好,生在戏班子里,父亲母亲都待他极好却也苛刻。他自己也用功,但父亲死前都念着他的戏不够好,不够好的就是那一双眼。
柳木辞这一眼就勾住了他,他却在台上都露不出这样的眼神来。
父亲说,是他被保护得太好,见得太少。
他从前虽明白,却怎么也突破不了这一关。
然而,今天见着柳木辞这一眼,他忽然有些明悟过来。
玉堂春是个心思通透的,自觉这也算是得了柳木辞恩惠。他原本最是不屑柳木辞,如今却改了想法。
礼尚往来,他也回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柳木辞诧异地挑了挑眉,疑心今天这家伙是吃错药了。
但他也没在意,而是重新想自己的事儿去了。
要是消息没错的话,这天下是乱了。
军阀都开始大战盘地儿,江城的归属估计也要出来。
想着那天晚上的事儿,柳木辞不由皱了皱眉。
只怕真是他想的那样,事情就不太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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