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走带你去学习学习(2 / 2)
他想怪不得戴闲庭能让他随便进来,然后随便抽了书架上一本书来看。
他在蒋家的时候只学过千字文,正经的四书五经都没学过多少,只爱看闲篇话本,如今翻开了戴闲庭书架上的史书,句读都磕磕绊绊的。
但沉下心去,他还是慢慢读通了语句,再次意识到,他好像没有那么笨。
偷偷看书同样没法瞒过戴闲庭,依旧是被从头到脚嘲了一通,然后蒋今潮就取得了随意读书,甚至有不通不懂可以问戴闲庭的权利,虽然犯傻了也要挨鞭子抽。
同时,他还被扔了一本春宫图册。
“既然这么好学,这种最要紧的事情先学一学吧。”戴闲庭挑眉说道。
既然是最要紧的事,蒋今潮的学习成果很快得到了验证的机会,没有疑问,他很糟糕。
他软了戴闲庭就嫌弃地把他踹下床,然后戴闲庭忽然想起来什么,赤着脚下床,有东西从腿间流出来,他浑不在意地用手帕抹了抹,然后将脏了的手帕团成一团塞进穴里堵住下流的东西。
“走,带你去学习学习!”
不要脸,竟然要去看活春宫!
蒋今潮唾弃着,把自己收拾干净,穿上了戴闲庭扔给他的夜行衣。
男人和男人到底是怎么做的,插人的那一个都像他这么憋屈么?他是真的想知道很久了。
但目的地却不是他所以为的青楼楚馆,而是某个官员的府邸,没走正门,蒋今潮没认出来这是哪家,只觉那些房子外面一圈看上去普普通通,里面的院落却富丽精巧,回廊往复,堆石叠翠,也不知道这么藏着掖着是为了什么。
戴闲庭拎着他在一处屋顶落下,掀开了一片瓦,蒋今潮险些被屋子里的富丽堂皇晃瞎了眼,然后他看见了血色。
被戴闲庭带离的时候,蒋今潮还有些恍惚,轻声问:“那个孩子,他是不是死了?”
可他是知道的,那么多血,他必不能活。
戴闲庭让蒋今潮回头,轻声说:“这是深狱的下一个目标。”
又说:“陛下若是早些下旨给我,刚才那个孩子就不必死,而如果我查案查得慢了,就会死更多的人。”
蒋今潮正在回头凝视那户人家的牌匾,看到了先皇亲手所赐“清善”二字,心想富贵为清杀人为善,这世上怎能有这样的黑白?
然后他就反应过来戴闲庭说的话,第一念是大奸臣说得很对,第二念是——
“你在暗示什么?”
他气得手都在抖,甚至忘掉了对自己三令五申的不要挑衅戴闲庭,一句质疑就那么大大咧咧地问了出去。
偏生戴闲庭在笑,他对他的心思理解得透彻,接着刺激他:“我没有暗示什么,只是想问,小浪,你看到这里,觉得蒋家的功绩,又有几分真呢?”
蒋今潮气得发懵——记忆里这一段很清晰地记录着他的失控,那一夜混乱疯狂极了,而第二天清醒过来的时候,他躺在戴闲庭的床上,戴闲庭在他的身边合衣而眠。
他好累,像是被大奸臣压着一夜交代了七次,而大奸臣身上衣服没有遮盖的地方,满是层层叠叠的吻痕。
以及他脖子上,有显而易见的掐痕,很重,几乎把那修长的脖颈折成两半。
五年前的他一时是惊吓,一时是解恨——但终于彻底想通,他想他要利用他对戴闲庭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的特殊性,谋求到权利与人脉。
他对戴闲庭跪下,自以为很清醒理智地道歉,并求得了谅解。
*
那好像是戴闲庭最后一次用蒋家的事情气他,但却不是他最后一次纵容他的过失与冒犯。
五年后的蒋今潮翻着曾被皇帝亲封“清善”的张景被查处时的卷宗,叹息一声,他是有多傻,才会把戴闲庭所有提醒都视为颠倒是非?
张景一案最后办理的时候,戴闲庭一直把他带在身边,他也经手了一些证据,看见过那些流血的事实,最后跟在银甲卫的队伍里,查抄了张景的狡兔三窟。
银子流水般进了国库,戴闲庭问:“你知道这天下为何而穷么?”
蒋今潮面上懵懂心想还不是因为有你这种奸恶之臣枉杀好人蒙蔽天子,戴闲庭就自己回答了。
“因为啊,张景这样的人太多了,富裕的人把钱藏了起来,别人哪里来的钱用呢。”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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