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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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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救一个与你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你能帮他到什麽程度,小雨,你要先想清楚。」邱成鸢音色温和却冷酷,他摇摇头:「你帮不到他任何事情。」

「……我可以。」穆承雨轻声说了一遍,清楚得传进了蔚羽的心里,穆承雨顿时把抱紧蔚羽的手臂又收紧了一圈,他抬起头无所畏惧得瞪向邱成鸢,目光一片清明,又朗声说了一遍:「我可以帮他的。」

「你要怎麽帮他?」邱成鸢好整以暇得在原地来回踱了几步,有反侦察系统的终极权限在手,动员安情部门部属了长达半年之久,这整座山庄的每一草每一木,每一个人,甚至是每一只动物,都在邱成鸢的掌控之下,穆承雨在他的眼中,不过是手中一捧水里的游鱼,寸步难行,连挣扎的本钱都不剩。

穆承雨却维持着平等的姿势看向邱成鸢,雨水洒落在他的脸庞上,模糊了所有的视线,在王焕然或是其他旁人眼中,他与邱成鸢的关系,就是个依附乔木而生的丝萝,仗着几分薄情,可笑至极得站在邱成鸢的对立面对峙叫嚣,甚至还妄图以为自己足够影响邱成鸢的纪律与铁令,央求他放了蔚羽一马。

区区Beta之姿,或许确实蛊惑人心,但竟想妄图影响一个高高在上,纯血大贵族Alpha的决断,这已经不是自不量力,而是愚昧到近乎可笑了。

穆承雨在雨中浅浅一笑,那如玉制的脸蛋似嗔似泣,竟精致的令王焕然等人下意识低垂视线,不敢再细看下去,只听穆承雨道:「……您既是已经狩猎到合心的结果,为何不放了他?」

「那你告诉我,」邱成鸢不应他这句,而是莞尔道:「为何呕血之事要瞒我?」

穆承雨刹那间丧失了笑容,他有些怔然得看着邱成鸢,甚是不明白对方为何会知道此事,又为何要在这种时候提及。

邱成鸢却将他的心思读取得一乾二净,寓意深远道:「讶异我怎麽知道的?你此刻的反应,就让我知道我说的一点都没错 。」他似是叹了一口气,一双灰眸清澈,致寒而无情:「小雨,你不该瞒我任何事情。」

穆承雨忽然无声得笑了出来,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明白了一件事,他不用再躲藏了。

他不用再活得战战兢兢,不用再活得掩人耳目,他从来就不属於任何人,他所做的每一个选择,从来都是无愧於自己,完完整整得属於自己,如果他活在这世上,连主宰自己的选择都做不到,那他也不想要这个世界了。

「我从来没有不该做任何事情。」

穆承雨心寒而无惧得勾动了唇角,那是一个没有涵义,空白的笑容,即便他徒有一副纤细的身子骨,他都毫无保留得护住怀里的Omega,坚定而柔和得安抚着对方:「蔚羽,我尽力了,他既然要抓我们,我陪你一起。」

「胡闹。」一向稳重如山不露情绪的邱成鸢,却突然低吼遏止了穆承雨的脱序的发言,他冷笑了一声,用前所未有的严厉斥责穆承雨道:「你待如何?我今日就要依法拘捕他,再把你关进邱府,看看有谁敢质疑我管教自己的夫人?」

听到夫人两个字,穆承雨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他刹那间握紧了拳头,直到缓过了情绪,才讽刺得笑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把我关起来?」

邱成鸢摇了摇头,重叹了口恶气,狰狞的矛盾爬过他成熟的俊颜,最终还是不忍心发泄在穆承雨身上,他淡淡道:「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麽简单,你别在这种时候胡闹,跟我回去。」

穆承雨噙着一丝微笑,仰着头,任由狂风骤雨数落在自己身上,雨珠流泻不止得侵蚀他的眼眶,沿着眼角的弧度,不看负重得滑落清瘦的轮廓,匿藏了泪痕的轨迹,滂沱而凄厉的雨声,震耳欲聋得掩盖了他悲伤至极的恸哭。

究竟,白先生……您究竟是因何而死的……莫不真的是,因为这一族早该殒落的血脉……

「邱大人,您总是说,我没有别的选择……」穆承雨仰面轻启唇瓣,对着邱成鸢说道。

他忽然转过头,纯净潜心得看向邱成鸢,他的一双浅棕色的眸子,彷佛照映了数不尽的斗转星移,他的悲伤像是有泫染力的水流盘曲,孤独的温度宛如霜雪般的冰凉,逐渐透心蚀骨。

他身上皎洁的芬芳在污浊的纷争中而生,也只在污浊中而生。

「我确实没有别的选择……」穆承雨定眼看进邱成鸢的眸底,宛如道别一般轻柔的口吻:「但是你有,你有别的选择。」

邱成鸢登时睁大了一双深邃的灰眸,伞檐之下延伸出去的景象,分明是那抹信手拈来的纤细身影,为何会顿生出一种陌生的疏离,他竟一瞬间摸不着,也绘不出,那张丽致容颜上的熟悉笑颜……他此时此刻只顾及思虑一事,心忖着:承雨这是哭了吗?

黑夜深山里,盲风暴雨不绝,万物诡影飘荡,心旌摇曳,动心起念的一瞬间,邱成鸢就已经看到了结局,这缕芳馥,他终归是握不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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