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三（1 / 2）

裴纷冥说是要告诉他关於白岩画当年遇害的线索，却不是无偿的，穆承雨知晓这一点，自然是愿意配合裴纷冥提出来的任何要求，毕竟这才是裴纷冥把他叫到北邦来的目的。

然而裴纷冥却没有明说，而是把他丢到伯恩娜夫人面前，没日没夜得张罗舞会的事宜，连续两个礼拜来他都跟陈雪燕混成饭友了，这才终於又见到了裴九少，他跟着陈潇一同出现在陈公馆，而穆承雨正与陈雪燕倚着落地窗在研究棋谱。

陈雪燕一瞧见陈潇，就上前挽住他兄长的手，并非常有礼貌得朝裴纷冥问了好，裴纷冥也绅士得朝他点头致意，便让陈潇兄弟俩走在前头，而他则伴着穆承雨两人并肩行走，往外头等候的轿车里走去。

裴纷冥作东请客，预订了一家颇有名气的高级餐馆，设立在一栋艺术博物馆里头，而博物馆本身就建造在一座山坡地上，种满了大片的枫树，此时虽然已经进入季节的尾声，却仍旧非常壮观，四人便在吃饭前决定先漫步欣赏一段。

陈氏兄弟领先他们好一大段路走在前头，创造了裴纷冥跟穆承雨的谈话空间，果然裴纷冥直奔了主题道：「你晓得这次陈家主办的舞会，是要举办在哪里吗？」

穆承雨摇了摇头，他直觉裴纷冥要嘱托他的事情跟这场舞会的地点有很大的关连，裴纷冥道：「先告诉你一件事，这场舞会举办的目的，其实是为了纪念某一个特别的日子，不晓得你有没有听过『青鸟节』？」

「没有。」穆承雨只觉得这青鸟的意涵，让人忍不住觉得向往。

裴纷冥浅浅一笑，道：「『青鸟节』是为了纪念一位帝国时期非常杰出的Omega君主，祈昌帝翡德冽，她受尽其父亲万千的宠爱，在她出生的时侯就为她建造了一座辉煌的皇宫，直到她成年才落成，也就是现在邦联议会所在的那栋『青藤宫』，而青鸟节就是翡德冽的冥诞日。」

「这跟舞会举办的地点有什麽关联吗？」

「既然是纪念女王的诞辰日，那举办舞会的地点，自然就跟帝国皇室脱不了干系。」裴纷冥侃侃道：「这次舞会举办的地方就在一座皇族宫殿的旧址，相传里头以前曾经有一片非常漂亮的御花园，眷养了许多奇珍异兽，只有帝王及其家眷能够进入。」

「皇族宫殿？」穆承雨讶异道：「现今邦联里，除了青藤宫之外，还有保存完好的帝国皇宫？」

裴纷冥遗憾得摇了摇头：「当然，帝国被推翻这麽多年过去，以前翡氏所居住的宫殿大多因为战乱，意外，或是甚至被自己人蓄意破坏，为了销毁皇室的机密档案以及物证，所以这次办舞会的地点虽然说是皇宫旧址，但其实大多是参照文献复建出来的。」

「这座宫殿有名字吗？」

「自然有，秉持着皇族的惯例，这座宫殿在官方被命名为『永碧居』，但私底下，大家更乐意称呼它的另一个名字，『暖雪宫』。」裴纷冥道：「雪燕就非常喜欢那个地方，因为他的名字也有个雪字。」

「讲了这麽多，其实是裴某有一事想请求穆少的帮忙。」裴纷冥噙着一抹客气得浅笑，嗓音低沉而醇厚道：「相传这座『暖雪宫』有一面从天而降的水墙，能够源源不绝得反覆将涌泉倾流而下，形成一块循环不息的流水镜，阻挡翡氏以外之人进入里面的秘密御花园。」

穆承雨怔了一下，蹙着眉喃喃道：「水墙？」

裴纷冥高深莫测得点了点头，又道：「然而这个地方已经被翻来覆去得搜索过了好几回，十几年过去仍旧没有发现任何关於水墙的蛛丝马迹，更别提被隐藏在水墙里面的那座秘密御花园了。」

「裴少究竟要我做什麽？」穆承雨越听越觉得隐隐不安，总觉得好像被一层一层剥开到更深处的地方。

裴纷冥露出一个胸有成足的表情，低声在穆承雨的耳侧道：「我想请穆少，替我去找到那道不存在的水墙。」

穆承雨刹那不可置信道：「你都说它不存在了，我怎麽可能找得到，你是在开我的玩笑吗？」

「对我们这些凡人来说，那道水墙永远不存在。」裴纷冥紧紧钉住穆承雨的浅褐色眼眸，眼神闪烁着坚信而笃定的光芒：「但对你来说就不一样，只有你能够找到那面水墙。」

穆承雨俨然欲强言辩驳，却被裴纷冥拦了下来，他用语不传六耳的音量低声道：「我们就不需要再为无意义的事情争论了，你不是想要知道关於白部长之死的真相吗，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够帮我，而我也能够给你一直想要的东西，你没有理由拒绝。」

穆承雨的脸色透白了几分，急促的小风又将他嘴唇上的血色吹散了一阶色度，却在红焰火灿的枫叶林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乾净而剔透，他撺紧了掌心，良久才从紧咬的牙缝挤出话来：「我这辈子从未来过北邦，更别说那座暖雪宫，今天是第一次听过，具体而言要怎麽找，根本是无稽之谈。」

裴纷冥却轻哂道：「穆少，你拥有着这世间上最洁净而纯粹的东西，千万不要妄自菲薄这项最珍贵的宝物，它流动在你的血液之中，谁也没办法拥有它，谁也没有办法夺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