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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安给楚畔打完电话后,手里的烟刚好燃到尽头。
他随手把烟头扔到地上燃熄后,站起身走过去探了探周鸿宇的呼吸,又打开保险栓往心脏补了一枪。
血液迸溅,沾湿了他的皮鞋和裤脚。顾时安嫌恶地蹙了蹙眉,一言不发地开门离去。
楚畔正蹲在门口等他。
他一向讨厌沈逸宁,受人之托听人办事也仅仅是照字面意识把他带下来扔进车后座,就差没把他五花大绑扔进后备箱。
顾时安走出大门后正碰到他边抽烟边和漂亮门童搭讪,要不是身上那套人模人样的衣服,活生生一副街头流氓的做派。
楚畔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朝车子努努嘴:“你的人,要带走自己带走。”
顾时安点头,开车门钻进后车座后搂住他,随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沈逸宁就裹着那件过大的黑色羽绒服,目无焦距地盯着顾时安在自己身上动作。
顾时安的手指很凉,探到沈逸宁热得发烫的脖颈红肿处时令他冷得发抖。
指尖划过沈逸宁用指甲硬生生划破的血痕,顾时安笑了笑:“宁宁不喜欢它?”没有做更多评价。
沈逸宁没打算接过他的话茬,下颌抵在他肩膀,许久后发哑道:“你身上一股血腥味。”
顿了顿,他从顾时安怀里钻出来,对他笑了:“……这下好闻多了。”
顾时安低头瞥了一眼,沈逸宁一直藏在袖子里的一柄短短的水果刀刺穿他的西装。刀柄外漏,刀身没入腹腔。
他慢慢抬头盯着沈逸宁笑得眯起来的眼睛,牵着沈逸宁的手搭到自己胸膛。
因为失血,心脏跳动得很快,令沈逸宁无端发慌。
顾时安的脸色随着失血已经发白,语气虚弱却戏谑:“如果我是你,就再往上五公分。这里进去,神仙也救不了。”
楚畔想开车时打不开车门,又敲了几下车窗,无人回应,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找门童借了把锤子,径直砸开前门车锁。
门只稍微打开,便有血滴淌了出来。
后车车座上积着一滩血,顾时安半身衣服几乎都被血液泡透,呼吸急促,几近丧失意识。沈逸宁在他身旁一动不动地看着顾时安,表情寡淡,就像是要看他一步一步死去一般。
“操你妈!”楚畔直接给沈逸宁脸上一拳,忍着把他揍死的冲动给苏乐打电话。
救护车来得很快。
苏乐做完急救将人抬上担架送上车后,皱眉看楚畔找了绷带把沈逸宁反绑,中途又不耐地踹他两脚。沈逸宁始终垂着头任由他动作,除却痛得难受时从牙缝挤出几声闷哼,再无其它声响。
楚畔对上他的眼神:“你还想护着他?”
苏乐哑言,许久后说:“你别做得太过火,等顾时安醒了再说。”
急救手术做了一晚上,顾时安又昏迷了两三天,醒来时窗外一片黑,只有零星路灯,自己身边空无一人,还挂着点滴。
他恍惚几秒,身上钝痛才让他慢慢回想起发生了什么。
顾时安自顾自发了会呆,从床边拿到手机翻了翻后,按下床头的传唤铃。
苏乐很快来了,边利索地给他做身体检查,边和他说些有的没的转移注意力,却始终对沈逸宁避而不谈。
顾时安被他絮叨得不耐烦,直截了当问:“沈逸宁呢?”
苏乐不自然地顿了顿:“在隔壁房间……你伤没好,过几天再说?要是伤口又崩了……”
顾时安懒得和他废话:“带他过来。”
是楚畔带着沈逸宁过来。
他手被反缚在身前,身上可见的地方添了很多伤,似乎又瘦了一大圈。他被楚畔粗暴推着趔趄跪倒在顾时安病床前,便低头不再说话。
顾时安瞥了他一眼:“你弄的?”
“都快成残废了还玩圣母那套呢?”楚畔撇撇嘴角,见顾时安脸色肉眼可见地阴下,耸了耸肩:“不全是……你也知道,你养的那些人,下手没轻没重的……”
“出去关门。”顾时安冲他摆手。
楚畔瞪他:“你他妈再被捅一刀就自己死去吧!老子再救你就没鸡巴!”
“说得好像你那根玩意儿多金贵一样。”顾时安冷笑。
房门被楚畔重重带上,房间一时安静得吓人。
顾时安也不急,撑着坐了起来,从床头桌上拿了杯水,不紧不慢地小口喝下。
沈逸宁本来就几天水米未进,稍微跪一跪头就晕得厉害。他不想跟顾时安这么耗着,索性破罐子破摔,哑着嗓子说:“你想做什么就做,别耗着了。”
“你倒是想的开。”
“想得想不开又能怎么样,”沈逸宁自嘲地笑了,“什么都没了,就这一条命,你要就拿去,当还你的利息。”
对着镜子看到纹身的那一瞬间,荆棘缠绕脖子似乎要将他窒息,宿命般的无力感如海啸席卷孤岛一样将他淹没撕扯。水果刀刀刃反射的光芒锋利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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