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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月芳面前,这是倚竹楼差人送来的。

泛黄的纸张上新舔的墨迹划掉了倚竹楼鸨父的名字,而她娟秀的字迹落在旁边,如今他是她的了……

月芳的脸颊微微一热,但他倒是能够轻易掩饰过去,他抬手指着那个新按的红泥印:“我还晕着这手印是怎么按上去的。”

“呃……”顾怜玉心虚的轻咳一声,虽然月芳有些明知顾问的味道,但确实是在他昏睡的时候,她捏着他的手指摁上的:“我……我将身契给你,本来就是要给你的,但你可不许拿到手便跑了。”

月芳失笑:“顾小姐,我会留下的。”他想好了,只要她要他,他就留下:“只是入赘这种话就不要再提了,顾老爷听了也不会开心的。”谁会愿意将女儿嫁给他这样的人,他不敢高攀,也不愿向她索求更多。

顾怜玉听见这句话,耳尖上的红晕褪了去,她仔仔细细看着月芳,张了张口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懂他在担心什么,也明白他在顾虑什么。

顾怜玉已经向月芳袒露了真心,将选择和自由交还到他手中,她知道他一定对她感激,但现在也只能是感激。并非他对她信或不信,而是可还能信,可还敢信。他被至亲数度背板,经历过风尘磋磨,想要他的真心又岂会那么容易。顾怜玉现下自然能够在他面前许下成堆的诺言,说出动听的情话,可他需要的并非这些,而是时间。来日方长。他既已将她放在心里面了,选择留在她身边了,那么她必珍之,重之,好好待他。

“雪停了。”顾怜玉站起身望向窗外,她将那张身契随手搁在桌上,探头去望外间的风景,月光落在莹白的雪地上,晕出朦胧的微光:“京城的雪景果然比南方好看许多,可惜你生了病还得多躺些时日。”她虽没看着月芳,但这句话却好似是对他说的:“等得了空我们再一起好好欣赏。”

“……嗯。”他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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