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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拾陆、回想当时已枉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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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日她去找斯年,见他表情凝重,问他,"怎麽了?"

斯年揉了揉额间浮现的横纹,回道,"我父亲来信,叫我与大军会合。"

一股气涌上她的心头,把她的胸臆涨得饱饱的,不久便为那股气闷绝,她倒了地,天旋地转的,莹白的榴齿已经咬破小嘴儿,涓细的血流自嘴边滑落。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彷佛被钝器撞击头颅,脑海里只剩下嗡嗡声萦绕,声声复声声,她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她彷佛隔着厚重冰凉的水听见斯年叫她,"灵犀,灵犀,灵犀……"那声音不知怎麽随着水波飘散,突然她觉得鼻子热热的,她以为是眼泪滑过鼻尖,一摸居然是殷红的血。

她捏碎了师父给她的保命符,一瞬间便回到太虚山。

银霜见了她吓了一大跳,连忙叫大师兄,要大师兄抱她回洞府。

银霜扶着她盘坐,大师兄为她打通经脉, 至最後一式心脉终於通畅,她沤出一口血来,银霜细心地为她拭去血痕,她听声视物不再模模糊糊。

银霜温柔地对她说道,"没事了,没事,别气,放宽心。"一边轻柔地抚着她的背。

忽然间委屈涌上心头,她躲在银霜的怀里大哭,她什麽都没说,只会啊啊大叫。

大师兄二话不说画了法阵锁了太虚山,不让闲杂人等上山。

又过了几日,她不听师兄劝阻下山,赵斯年领的军已经开拔。

她不止对声音敏锐,对气味亦有特殊天赋,她追着气味往枯羊狭道而去。途中遇见那位南阳郡主,她的神情奇怪,嘴边喃喃自语,"赵斯年,这是你自找的。"

他们从前似乎毫无交集,斯年为了她得罪南阳郡主,如今这位南阳郡主似乎要对斯年不利,她只好放慢速度先跟着这位郡主。

她们果真进了枯羊狭道,斯年在狭道的另一端紮营,她见郡主毫不犹豫使人杀了两位过桥的哨兵,眉头一皱。

忽然间很多不寻常处浮现她的脑海,她靠着气味找到斯年,那麽郡主究竟是如何得知斯年将到枯羊狭道?

她见郡主神神叨叨不像个正常人,却能俐落地下令杀哨兵,郡主究竟想做什麽?

她忽地回首,见郡主笑得诡异,嘴中依旧喃喃自语,"这是你教我的,赵小将军莫名死在枯羊狭道,别人只会怀疑你中了埋伏,又有谁会想到南阳郡主身上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南阳郡主的模样让她浑身发毛,她第一次见她,不觉得她有什麽奇怪之处,如今见她身上有一股萦绕不去的扑鼻恶臭,像死屍的腐臭味。

她见斯年为了哨兵逾时未归带着一队斥候上了桥,忽然间她知道了南阳郡主的打算,她似乎要割断桥索。

桥索粗长若是要割还不容易,她连忙喊道,"斯年快离开,郡主欲割桥索。"

在她说话的当下桥索断裂,她不晓得郡主是如何办到,此时郡主身上的恶臭更加浓烈可怕,几乎要薰昏了她。

她慢了郡主一步,来不及拉桥索,情急之下她只好使出灵力让斯年与士兵飘浮在半空中,斯年飘浮的时间越久,她耗损的灵力越多。

她试着让斯年跟士兵们过桥,她一挪动斯年,另一位士兵居然难以承载直直下坠,她连忙把士兵拉上来,她的灵力像丝线,恰好将这些人牢牢悬空锁住,她动用了其中一部分,另一部分便会削弱。

冷汗滑落她苍白的小脸,她刚入门没几年,所学有限,灵力更不如师兄们深厚。她知道她的灵力有限,若是僵持空中,她的灵力也有用罄的时候,到时候她一个人都救不了。

她是不是只救斯年就好呢?

不知怎麽地,有几个聪明的士兵察觉了她的想法,呼天抢地地哀号着,说道,"姑娘,求求你救救我,我给你立长生牌位,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

她忽然想起她小时候贪玩,曾掉进一个深坑爬不出来,也是路过的一对父子救她,他们萍水相逢无亲无故,仍对她伸出援手义无反顾地搭救。

她又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人物,凭什麽决定谁该活又或者谁该死呢?

她想通了这点,歉然又眷恋地胶着在斯年俊俏的脸上。她加大了灵力的输出,几乎要透支自己,她将她的灵力编织成一张细网,牢牢地抓在她的掌中。

她无法以灵力移动他们,她便将她的灵力化为实体的网紧紧网住他们,她牙根一咬,靠着自己的力气前行。

她的每一步都艰难无比,重逾千金,她踏下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她忘了自己踏了多少步,终於将这些人全数救出。

她看着自己皮开肉绽的一双小手不断地流淌着鲜血,她的眼泪直落,想要阻止斯年走近她。

她一抬眼,斯年已在她的眼前。

她好害怕,她已将灵力与体力一并用罄,连维持人形的灵力都无,她在斯年的眼前变回了小狐狸的样貌。

棕毛金眸的小狐狸垂着泪看着斯年,南阳郡主嫌她碍事,居然持刀往她砍来,还没等斯年与她短兵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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