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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寨:月亮公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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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春,下雨。

空气中有股霾的味道,天气很热。

放在窗台的那盆植物已经死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让一盆昂贵又脆弱的植物接受酸雨的洗礼,本来就不是一名正常人做得出来的事情。照顾它的是一名Lilith,一名被诊断有“躁郁症”的保姆型女性仿生人,代号是Aphro。她的生物脑已经使用十五年有余,早就患上了阿茨海默症候群。她平时就有点呆呆的,死了一盆植物,也只是让她变得更加神经质而已。

这是我来到城外的寨的第三周。虽说当初来到这里是偶然,但真正到了这里也没什么不适应的。

目前,我居住在一栋公用宿舍楼里。为此,我加入了一个名叫月亮公社的自治团体。这个公社一共有五十三个成员,提倡自由、自律、互爱、互助,经济独立,财产公有。公社成员的个人所得需要全部上缴“图书馆”,以此获得统一分配的衣服、药物、食品以及被所有成员视为最重要的“书籍”。公社内还设有三名“法官”,具有裁决权,可以判处成员们“亵渎罪”,将他们驱逐出公社。不过,我至今也没搞明白这个“亵渎罪”到底是什么玩意,听起来就不那么正经,公社内收留的各种成员更是各有各的古怪。

我的舍友就是这个代号Aphro的Lilith。她五年前因为偷窃客户家的孩子,被客户投诉。厂里将她抓回去后,注销了她的仿生人编号,因为查不出导致她大脑异常的原因,只能把她送去黑市上售卖。她从黑市上逃跑后,就来到了这里,算是公社里的老人。听其他成员说,她以前还算“正常”,但是因为没有仿生人编号,意识无法上传到“云图”,所以无法更换生物脑。患上阿茨海默症候群后,只能通过注射药物来刺激脑细胞,延缓生物脑的衰老。时间一长,就变得神神叨叨了。

“Prome。”她鸟儿般短促叫了一声。

我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她在喊我的代号。

公社成员都有各自的代号,都是随机生成的。因此我到现在还没有习惯这个奇怪的称呼。

“今天是你去酒吧值班吗?”她问我。

我打工的地方,是公社附属机构之一的酒吧。说是酒吧,更像是餐馆。我的日常工作就是给公社成员提供伙食。不过,它本质上应该是某家黑帮旗下一间物流公司的城外走私分拣点。大概率是九龙寨。要么就是教父。黑帮通过物流公司给公社提供图书馆资源和运作的资金。与此相对,我们需要给他们保管这些走私的货物——基本上都是酒精,还有一些在包裹上被标注“X”的未知货物。

“是的。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我躺在吊床上,看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书回答她。

“我可以去那里坐坐吗?”她问。

“你想喝酒?”

“不可以吗?”

我顿了顿,说:“你今天也有自己的工作吧?”

“我快要报废了。”她道,“所以我不打算继续留在公社里了。”

我不禁抬头看她一眼。

她坐在窗前拿着剪刀,似乎试图通过修剪枯萎的枝叶来拯救这盆已经死去的植物,但她还没有动手。只是看着,等着,又说起了话:“昨天我看到了星星,从天边坠落,地上烧起好大一团火。今天,它便死了。我觉得这是一个不好的征兆。”

我搞不懂这句话的前后逻辑。

何况,雨一直下。

昨天也是雨天,怎么可能见得见星星。

因为“大吞噬”,地球丢失了一部分重量,但在重力的作用下,残缺的地球通过剧烈的地壳运动又重新塑回一个球形,虽说进入新纪元后,地壳已较之前稳定了许多,但火山喷发依旧时常发生,导致空气中积聚了大量温室气体,地球就像个桑拿房,过多水蒸气上升到高空,使地面连续不断地降水。

若Aphro昨天真的见到了星星……可能哪座火山又爆发了吧?

过了好一会,我重新低下头,道:“随便你吧。”

城外的寨基本上由各色各样的帐篷搭建而成,少则几百,多则几千,像一个广袤的露天市场。巨大的深蓝色防水布层层叠叠挡在上空,和金属支架组成简陋的棚屋。我们月亮公社的“宿舍楼”是用一层层金属板,一段段绳梯和一张张网状吊床堆垒而成,看上去就像棚屋里金属树枝上悬挂的蜂巢。大部分的寨都设置有简陋的生态调节系统,但是该漏雨的时候还是会漏雨。帐篷里总是湿漉漉的,到处都是积水。

我工作的地点就在宿舍楼附近,是一间由两张屋脊形帐篷拼接成的两居室小房子。有着很简陋的吧台,悬挂着几张吊床,摆着几张高脚椅,前方接待客人,后面是最重要的仓库。

我穿上黄色雨衣出门,攀着绳梯来到地面,Aphro跟着我,手里捧着她枯萎的盆栽。

我们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但是不少人和我打招呼。

“Prome,原来今天是你值班,我会去酒吧喝一杯的。”

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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