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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新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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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靳温言目光闪动脸颊微红,手上的动作却放的极为轻柔。他把子珺重新抱好,伸手从桌上拿了个果子。

那果子被他拿在手里揉捏片刻,里面便肉眼可见的软烂了。靳温言又在果子尖端咬开个小口,喂到了婴孩嘴里。

子珺撇着嘴,悻悻吞咽着嘴里香甜的奶味儿“果汁”,三观再一次被刷新。

也是啊……不管怎么想男人也确实不能产奶的……吧?

她边麻木的喝着奶,边自我唾弃着。

置身在靳温言的怀抱里,周围充斥着他气息,耳畔是他轻柔的哼唱,子珺难以抵挡,陷入了黑甜的梦。

阳光和煦,子珺眼睫轻颤,悠悠转醒。这一觉睡的很沉,似乎已经很久很久都没睡的这么舒服过了。

她想抬起胳膊想遮一遮阳光,但手臂却有种迟钝感,不受控制。她低头去看,惊愕的发现原本该属于婴孩的短胖手臂拉长了一截,这一觉醒来,她竟长成了小童。

院门被推开,靳温言挎着竹篮进来,看孩子醒了,便径直走来。

子珺被他抱回了屋子,放在椅子上。面前的桌上是他从篮子里拿出来的吃食,一样样摆出来,还有些精致面点。

“珺珺,等久了吗?爹爹今天买了好多东西,咱们珺珺五岁啦,怎么也得吃点好的......”男人边做事边自言自语着,对子珺全然没有反应一事表现出了十足的包容,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单方面的交流。

子珺有心给点回应,但是身子仿佛不是自己的,除了机械性的吞咽、呼吸等生理活动,她难以支配这具身体,但同时也全然没有排斥感,再也回不去先前的魂体状态。

就好像,她的灵魂与身体本是一体,但还需要磨合一样。

......

子珺六岁那年,尚书府来人把父女二人接回了上京。

仍是一副施舍模样,不知是从哪里听来靳温言生的是女儿,说是魏家血脉不可流露在外,辗转两年终于找了过来。

本是只想带小孩回去,但小姑娘死死拽着男人衣襟,大大的眼睛黑沉无波,没有聚焦却仍盯得人心底发毛。靳温言也一副殊死抵抗的架势,于是到底还是把两人一起带了回去。

如今已是在尚书府的第二年,正值子珺七岁生辰。

靳温言借了厨房亲手做好一碗长寿面,走过回廊时听得几个小厮在下头嚼舌根。

“哎你说,温公子那种有才有貌的伶俐人,主子为什么不管不顾的?还生了个女儿,怎么就在这偏院住着?”

“你不知道?哎呦,说是女儿倒也不错,但是啊......那小姑娘,是个傻的!你刚来不知道,当时院里那位刚接回来时,魏大人还亲自来看了!结果,那丫头一副好模样,但任谁去逗也没有反应......”

“啊?那这温公子未免也太惨了些......但是,那样的风姿我见了都仰慕,再怎么也不至于......?”

“你不懂了吧,坏就坏在这儿了!这位的风采谁人不知?但就这样一个伶俐美人,生出来的却是傻丫头......皆知父亲优秀,那问题,不就出在......?大家都不敢说,但谁心里不这么想呢?经此一遭,美人再好,心里也膈应啊!”

“你这么一说......”

靳温言没再停留,径直往回走去,脊背一如既往的挺直,就好像,他还是十年前那个春宴上一首桃花赋名动上京的瑾瑜公子。

那年他十六,世界里只有诗词歌赋、治世经文;不知世间险恶、不解云雨风情。一首桃花赋让璞玉除尘,里面展露出的成色叫无数贵女竞相追捧。

这年他二十六,风光不再骂声缠身,被母家除名被妻主厌弃。孤身一隅抚养着痴傻的女儿,连廊下的小厮也能肆意议论,末了感叹一声世事无常,也不知做了多少人的饭后谈资。

他好像变了,变了很多。他从少年长成了人父,从玉台跌落进泥地。

但他又好像从未改变。他的风骨从未折断,身姿永远挺直似修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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