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2 / 3)
沦为回忆的奴隶,以致于在精神世界中一幕幕地重演。
我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地把‘我’叫醒,然后站在门口偷听那场对话。
神情犹豫,惴惴不安。
他的表情一次比一次悲伤。
“可以别去参加集会吗?”他拦在‘我’面前,乞求着,道歉着。
“我很抱歉,请你不要理会我父亲的要求。我不会让他伤害你,宗族那边我去解释……”
啊,他说出来了。
与其说这是我的梦境,不如说这是陆齐的记忆片段,在他暗中操控里世界时,自己的精神也投影其中,导致里世界和现实的缝隙中出现了他的记忆。
回忆掺入了无尽的妄想,就此破灭。四周的环境开始褪色,然后崩塌。
昏暗的漩涡中,陆齐挣脱了时间的束缚。
这个本该如同露珠一样消散的倒影真切地把视线投射到我身上。
“我一定会拯救你的。”
天真的妄想。
98.
我和陆齐的交集要追溯到我的童年时期。
我的降生是父母爱情的奇迹。
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我就常常听见他们为我的一切而欢欣。
即使是政局混乱的年代,他们也竭力想要为我提供更好的条件,搬迁到了山峦之中的偏僻城镇里。
虽然这里的人口稀少,没有明确的政权管理,大部分都是宗族与乡土信仰,但如果所有人都像村人一般粗鲁又无知,自私又虚伪,那么人口少一些反而是这里的优点。
如果外面的世界也是这样的大人,那么父亲带着我们搬到这里岂不是很好吗?为什么每次都要闷闷不乐好久呢?
年幼的我在不知道第几次暗中引导村人,把本地宗族针对我们家的坏主意打消掉后,都会这样疑问。
母亲是一个闺阁女子,嫁给父亲远迁外地已经是她做出的最激烈的自我抗争,她很容易听信别人的话语,身体虚弱,总是待在家中,对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知。可是当她用轻柔的声音为我念童谣时,我会忘记她的缺点。
我并不介意这样永久地生活下去,我笃定自己对于父母来说,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这样的时光在我将要年满十八岁时,戛然而止。
父亲实在忍受不了了。
或许是他发现了有越来越多的人每天跟在我身后,或许是他察觉到我在本地宗族权力中做的手脚。
或者说,他觉得我不正常。
他推开门逃走了。
母亲说,父亲是向往未知的冒险家,现在南北政局已经稳定,我也已经长大,他要去大河山川实现自己的梦想。
当时的我还无法冷静处理这种突发性事件,我感到恶心,不可置信,以及被背叛的作呕感。
然后随之而来的是新奇。
我也想要试试冒险这种事,是否真的如此快乐,因此开启了我的第一次主动谋划。
乡村集会中,本地宗庙的祭祀者总会不厌其烦地讲述无聊的神话故事,恨不得让所有人都变成温顺的羔羊,这种古老的信仰愚昧而黑暗,还总会使用粗糙的血祭手法。
父亲还在时,只参加了一次,就再也不感兴趣,并且反对我去观看。但他离开时,危险是那样的吸引着我。
我学不会匍匐在神像的脚下做奇怪的祈祷动作,即使要大肆地闹一场,我也选择用悠闲的方式。
那是一个寒冷的早晨。
集会即将开始了。
我站在镇子中央的槐树下,光线透过树叶的间隙撒在我的手上。
“啪——”
受冻的鸟雀落在地上。
它身上还沾着白雪,但那全身红褐色的羽翼看上去是那样温暖。
在凛冬,鸟雀的出现本就是一件少见的事。
它已经奄奄一息,用黝黑的眼眸静静地盯着我。
“嘿,乔阙,别碰那个死东西!”路过的村人这样唤道。
而我把它捧起来,它是那样的小巧,红褐色的羽翼柔软又细密,刚好两只手可以包裹住。
只是一个放开手掌的动作,它便从虚弱变得活泼,从我手中飞了出去。
“他复活了一只小鸟”
乡人这样暗中讨论着。
山麓地带的居民还带着封建时期的思想。以前颇为喜欢我的长辈与崇拜我的同龄人,或多或少都受此影响,这件事情传开后,伴随着成年后的魔性魅力,我在集会中的地位越来越高。庙祝毕恭毕敬地把权杖交给我,狂热的人群简直要把无知刻进眼睛里。
“这是神的恩赐!”他们这样说。
但陆齐从来都不会这样,他甚至非常生气。
作为和我一起长大的同龄人,他自认是我最好的朋友,总是把议论的人赶走,然后夸奖我的才能,把它比作闪耀的太阳。
他是宗族中的长子,性格高傲,家中长辈赐名“齐”,意为追求事事完美,务必做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