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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愿以偿(一)(2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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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人拦了下来,只是这次不是叫他做工的人,而是附近的一位少年。那少年有些忐忑的叫住郭浩昌,脸色有些迟疑地说刚才见到辛泽进了赌坊。说着见面前男人的脸色倏然沉了下去,不由吓了一跳,忙补充道也许是自己看错了。毕竟辛泽向来克己复礼,怎么想也不该是进出赌坊的人。

但郭浩昌却明白少年说的十有八九是事实,紧跟着心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本就冷峻的神色越发凝重,甚至来不及同少年再说什么,径直转身朝街尾的当铺跑去。

而后不久,郭浩昌一身寒意的闯进赌坊将正趴在赌桌上同人对赌的青年一把拽走,那被他抓着胳膊的青年痛得大呼小叫又踢又踹硬是没能逃出桎梏,生生被他从西街赌坊拖回了院子。

“郭浩昌你发什么疯!”回到院子后总算从男人的手下解救出了自己的手臂,程攸宁按着被对方掐得生疼的地方一边呼气一边骂道,“没看到我就快赢了吗?你来添什么乱?!”

郭浩昌没理他,黑着脸从怀里掏出先前被程攸宁当掉的一枚玉佩,冷声喝道,“谁允许你把这块玉当掉的?你知不知道这块玉是辛泽的父亲留给他唯一的遗物?!不过是鸠占鹊巢,你有什么资格当掉别人的东西用以取乐?你不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吗?!”

“我...”程攸宁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他从未被人这般厉声呵斥过,更何况这些日子郭浩昌虽然沉默寡言但一直对他十分照拂,以至于现在陡然面对男人的发怒,他倒是顾不上先前的恼怒,反倒是惶惶起来。

“我,玉佩,不是...”慌乱的视线在面前人阴沉的脸庞和手中色泽温润的玉佩上来回游移,程攸宁磕磕巴巴道,“我不知道这个玉佩是...”他有些急,像是怕郭浩昌又发火,“我不知道这个玉佩是遗物,我,我只是想,只是想帮帮你。”

别看是他们住的是个三进院子,但小少爷一眼就看出这院子破旧得很。除了他住的那处,其他好些屋子都空荡荡的不知闲置了多久,就连郭浩昌的房间,里面的陈设更是简陋得让程攸宁看不过眼。

郭浩昌没钱,他很快就有了判断。

虽然不知道男人为什么宁愿每天打好几分工也要守着这么个三进的院子,但想着对方表现出的善意,自诩有恩必报的程攸宁便想着替郭浩昌分担下压力。

再者,虽然郭浩昌答应忙完这阵就送自己回去,但这一路的盘缠,程攸宁还是打算自己想办法。

而要说赚银子,有渠城小赌神之称的程小公子自然就选定了泺城的赌坊作为目标。

可是他身上没钱做本钱,便只能把唯一值钱的玉佩先当了,想着等在赌坊赚了钱就赎回来。哪知道才玩了几盘就被郭浩昌沉着脸逮了回来,甚至还没等他说什么,对方的呵斥就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他哪知道那枚玉佩是原主父亲的遗物,再说了,他还不是为了帮郭浩昌。

一想到这里,程攸宁只觉得郭浩昌这个男人太不识好歹,自己好心帮他,他居然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把自己抓回来一通呵责。他程小公子在渠城时除了他爹和两个哥哥,谁敢给他脸色看?如今先是自己莫名其妙成了个老了好几岁的穷书生,又在众目睽睽下被人从西街拖回来,最后还挨了凶神恶煞的男人一顿骂。

一时间,程攸宁是又气又委屈,眼眶当即一阵发烫,泪水顿时不受控制地唰唰往下落。

这边郭浩昌还等着他解释,却不想眼前的人竟毫无征兆地掉起了眼泪,眼见着那熟悉的眉眼拧成一团哭得稀里哗啦,男人心中一跳,赶忙将玉佩收回怀里走过去,“诶,你哭什么啊?刚刚不还好好的在说话吗?”说着见程攸宁双手并用的扒拉着脸抹眼泪,郭浩昌越发手足无措起来,“你,你别哭了。”

“不要你管!”程攸宁狠狠地推了靠近他的郭浩昌一把,语气凶得要命,但衬着那张可怜巴巴的哭脸怎么看都是副色厉内荏的模样。

郭浩昌看他哭成这样,不由头疼得厉害,少年顶着辛泽那张秀雅的脸哭得这般狼狈实在是别扭。他记忆里的人虽然文弱但性子却坚韧得很,除了早些年辛家出事时他曾看过对方在父母灵位前无声落了次泪,在之后他就再未见过辛泽流泪的模样。

如今倒好,这不知从哪儿来的少年也不知道先前是被家里怎么娇惯的,自半月前醒来起只要稍微不如他意就开始使性子闹腾。今天不过稍微沉下脸呵斥两句,就这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简直就是个小孩子。

郭浩昌看着眼前仍旧泪流不止的人,心中的怒火不知何时全然变作了无奈,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别哭了,我不是故意凶你的。”说着见程攸宁哽咽着哼了一声别过头似是不想理他,不由有些好笑,越发觉得对方像个小孩,脸上的神色顿时跟着缓和不少,“先前听你说你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我还有些不信,但现在看来你这性子倒真不是平常人家能养出来的。”

“你什么意思?”程攸宁忽地扭过头,通红的双眼瞪着郭浩昌,怒道,“你别以为我听不出你是在说我骄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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