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畜(2 / 3)
高的栅栏见光,外面石板路的缝隙中是洗不净的黑垢,恶气熏天。
元贞无法抑制的感到恶寒,人的劣性凶残在私刑面前展开了一角——当然也没有公刑,刑就是刑,在这里不分公私只看意愿——或者说权力,她想冷笑,怎么就忘了呢,这里可是贲天大陆啊。
“过来,有人想问你话。”朱七弯腰敲响了一间铁栅栏门,示意其中人上前。
那活物——这么说是因为那东西已经完全没有了人形,膝、肘关节以下缺失,污脏得看不出原样的衣服与皮肤融连在一起,面上受过割烫,只辨得出一双眼——蠕动着爬过来,温吞地露在阳光底下,垂着眼,了无生机。
元贞不想问了,没有必要问了——本来就没什么可问的:“不用了,走吧,我想回去。”
朱七虽然不解但看她面色不对仍应道:“是。”
一路上相比出来时更加无言,朱七没等到元姑娘心情好转,暗中看了她好几眼。
元贞不可能不觉察到,虽然无论如何都罪不至此但——她还是想再确认一遍,或者说给自己一个机会:“他叫什么?”
“回姑娘,王皮五。”
“捡了法袍?”
“是。”朱七犹疑着——元姑娘生气了?若是把这案安在家主头上,关系闹僵会不会算我失职?小心补充:“还偷藏了遗物。”
还不甘心——是良心在作祟:“只是偷藏?冉克让下的令?”
“……是,家主当时气急了,那小贼骗了我们两次,据说东西还被转过手……”
那又怎样!何至于此?枉他还披副人模狗样的好皮囊!我还真心实意把他当朋友!原来不过是有幸没穿成他能随意打杀的人物,把人当物件的畜生!
元贞气得胃里直犯恶心,回想冉克让以往表露出来的与人为善,原来只不过是筛选后的尊重。其实也有迹可循,偌大的冉氏也不止有主子,还有仆役暗卫婢女小厮,光鲜亮丽的背后是无数人的苦工,万千心血堆砌出这样一个体面的招牌——是她对他抱有奢望了。
元贞沉默着回了客栈,正赶上隔壁厢房的冉克让见完管事,松泛地坐在太师椅上端着茶水润口,旁边的小仆埋头躬身伺候。
两人短暂的一照面冉克让立刻发觉元贞情绪不对,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就好像没看到——谁惹她不快了?
冉克让放下茶起身,又一顿:“去问问,刚刚人去哪了。”低头向身边人吩咐,面带思索。
“回家主,朱七说方才元姑娘去城南看了王皮五。”
“怎么,”冉克让面色微舒,不由笑了:“吓着了?”抬步就走。
厢房外。“元贞,”他随手理了理衣袖,“我来看看你。”
元贞用力拉开两扇木门,带起一阵风:“有事吗,没事看完就走。”没必要——分歧一直在——又找补:“我要休息了。”
在气我?因为什么——冉克让柔声:“阿贞,让我先进去好不好,我们坐下聊聊。”
元贞把冉克让让进来,其余人等一律关在门外,上来就呛声:“你不觉得你对王皮五做得很过分吗?”
“谁?哦——那小子,我做什么了?”冉克让想去拉她的手。
元贞一绕躲开:“只是打听个人,他就算有小心思,威逼利诱你不会吗,需要上刑?还那么重——”
“好了,是我的错,我当时有些心急——你就为这个迁怒我?嗯阿贞?”
他倒笑得轻巧!“你先把人放了吧,除他之外还有吗?最好再给点补偿——就当积德了好吗。”
“好说,”冉克让出去向手下嘱咐几句,回来撩开衣摆坐下,正了正色:“我们聊聊吧,阿贞,最近事情有点多,我以为想法有偏差很正常,但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讲这些,对不对?”他笑了笑,又流出若有若无的落寞来,“我现在也只有你了。”
失去滤镜后元贞看他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她现在很讨厌他打这种感情牌,我和你讲实事你和我谈感情,虚伪——“我们什么关系?睡觉的关系。现在是这样,有些东西已经到了我们彼此都说服不了对方的地步,再求同存异也没意思了,要不好聚好散——你觉得呢?”
冉克让面色淡了,他不笑之后桃花眼现出几分凌厉,仿佛又回到初见时的冉氏族长——光艳的玉人贵气雍容完美无缺——金玉像直视着她:“这就是你想要的?你确定?”见她似笑非笑想要挑眉,索性截住:“好啊元贞,我成全你,你放心,我还做不来纠缠女人的事情。”
真要断了元贞反倒有些恍惚,这几个月里发生了太多事情,回剑宗、出任务、来彭城,想到柯光逢她又不可避免有些感伤——不过柯光逢是柯光逢,她和他的交情与对冉克让的识人不清无关,对后者她现在只希望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那最好了,我一向很欣赏冉家主的识趣,我们不如就此别过吧。”待会就去换一家酒楼,她可不想明天再看到他。
极标致的女孩子甚至能用一种摒弃前嫌的平和豁达对他笑笑,冉克让的心被攥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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