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是看着糖一点一点化掉的吧(2 / 2)
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们离开。
不训斥,不提点,不作为,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皇后应该做的。
陆婧微微低下头,皱着眉想了想:顾北臣的后位肯定也不对,这明显有问题。
她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室内冷清的装饰、布局,意外的从墙上看见了一把剑。
剑身漆黑如墨,剑鞘纹混沌——其状如犬,长毛,四足无爪。挥剑不显光,是为墨剑。
大概是刚刚开始学剑的时候,陆婧其实特别想要一把墨剑。只不过墨剑材料极为难寻,必须要天上玄铁为剑身,无奈她只能就此作罢。
此时其他的美人都有已经出了宫殿门,陆婧算是最末尾的那一位了。
陆婧动也不动,只是视线粘在那把剑上。
她眼睛亮晶晶的,整个人都一下子活了起来,她喜欢剑,更可以以剑识人,剑如此,剑主亦如此。
该握剑的这个人此时坐在主位上面,眼神无波无澜,脸上都是倦意。这让陆婧有一种,她找到了一把宝剑,但是打开的时候,发现这个剑身上全部都是铁锈的那种失落感。
她就灵光一闪,福至心灵地上前道:
“三尺九寸,近可闻剑身铮鸣,自有一方静气,您一定将它用得很好。”
顾北臣突然抬了抬眼:“姑娘懂剑?”
“略懂一二,兄长自幼爱剑如命,阿婧不过有幸耳濡目染罢了。”
顾北臣神色柔和了下来,他来了兴致,虽然脸色很糟糕,但是还是跟陆婧强撑着精神攀谈了几句。
女子明亮的眸子像是最耀眼的星河,闪着漂亮的光,谈吐举止皆不拘束,眼界学识都不一般。哪怕身着羽衣也难掩她一身傲气,少有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浮躁,反而带着一股可以看透人心的那种犀利。
顾北臣极少为人惊艳,因为他原先自身也足够叫人仰望,但此时此刻,他从这个女子身上仿佛看到了当时最鲜活的那个自己的影子,而与自己不同的是,她青出于蓝,更为无所顾忌。
“阿婧早就听说过您,十几年的战功赫赫,京中如雷贯耳。您的那场望月坡一役,是阿婧最佩服的。”
顾北臣愕然看了陆婧一眼,哑着嗓子问:“……何解?”
“小时候,阿婧在外面得到了一盒糖,哥哥为了防着阿婧吃太多,吃坏牙齿,就把糖放在阿婧够不到的地方。但是天太热了,阿婧就只能一点一点的看着糖化掉。”
她神情里面似有惋惜,那水光潋滟的眸子望过来:“您也是看着糖一点一点化掉的吧。”
————看着这山河四分五裂,看着这湖海浑浊不堪。
不过几句交谈,他就站起身来,摸了摸墙上挂着的那把宝剑,眼睛里全是释然。
好像是枝头的积雪一下子坠落在了地上。
他摸了一下,就把宝剑取了下来。
放到陆婧身前,缓缓开口:“既然有缘,那这把剑就送给姑娘了。”
她的见闻、学识、想法,都熠熠闪光的震撼着顾北臣。
虽然这把墨剑的主人已经废了,但是,顾北臣真的不希望这把剑也跟着一起废了。
宝剑送给陆婧,也不至于蒙尘。
陆婧有些惊讶的看着顾北臣,不知道接还是不接。不过没一会儿她抿了一下嘴,伸手接过。
她刚想说些什么,此时,跟在顾北辰身边的那个太监却突然开口:
“皇后娘娘,若是太过宽容美人,美人之后,想必会犯错。如此,岂不是害了她。”
他长相平淡无奇,声音更加平淡无奇。
陆婧黛眉一皱,冷冷道:“你这太监好生不知礼数,主子说话,哪里又有你插嘴的份?”
“陈公公。”
顾北臣终于说了话,语气平淡,倒是让两人都收了声。
陆婧行了礼,杏眸淡淡的瞥了一眼那个太监,就抱着剑走了。
到了门外,她的侍女云雀早已等候多时,云雀见陆婧出来,凑到陆婧耳边轻轻道:“主子,里头有一丝血味,还有淫毒的味道有点浓郁。”
陆婧眸色沉了沉:“去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