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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你在想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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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真不知道这孩子是什么时候学了些剑术的皮毛。”夏姬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长津讲起自己与夏徵舒的往事。她微微地勾起嘴角,那笑容极其纤弱苍白,与她去世的儿子一模一样。

长津颇有些感慨地看着姨母,见她面容憔悴,却依旧遮掩不住艳丽的外貌。明明接近暮春之年,肌肤却没有一丝皱纹,娇美似少女。这样郁郁寡欢的神情,像极了一株含苞未盛的棠花。

“你会思念他吗?”夏姬轻声问道,“我看他啊,谁都爱答不理的,唯独会和你说几句话。”

长津点了点头:“花之落之,暮云应矣。我当然会想起他几次,毕竟徵舒是我的亲人啊。”

夏姬闭起眼来,沉默了片刻后才柔声说道:“好了,我知道你今天是打算告别的。你能来看望我,还陪我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我已经非常高兴了。如今快要到秋祭了,你且回家去准备要紧的事吧。”

长津起身作揖,刚一转身却被叫住了。

“替我向你的父亲问好。”

长津怔愣了一秒,他侧头看到夏姬被愁雾笼罩的眉眼,应了一声:“我自然会带到。”

从长平回到楚国的家中,骑马也只需要一个半天的时间。

亥时,城中只有打更人拎着灯盏在走动。从城南的莲花池曲径通幽,下马徒步行走半个时辰就达到了宅邸。

这个宅子对长津来说既熟悉又陌生。他推开黝黑沉重的梨木大门,刚一走进清冷的前院就被看管家宅的老叟迎了上来,默不作声地牵走了他那匹又累又渴的马。

正厅屋门紧闭,却摇曳着昏暗的灯火。这么晚了,想必除了宅邸的主人,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进入主厅。

长津一想到屋中坐着的父亲,心情突然就变得忐忑起来。如果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途中必定会经过主厅前的长廊,即便是再小的动静,也会惊扰到棠宁。

长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还是向主厅走去。他的手指触碰到门框的刹那间,褐色的桃木门已经徐徐打开。

屋中只点了两盏松明灯,坐落在乌色玉石雕刻而成的座椅下方。屋内的陈设古朴而简洁,入眼便是成堆的竹简与悬在墙壁上的兵籣,几张画着繁复狰狞的符咒杂乱地铺在地上。棠宁斜卧在玉枕上,衣襟松垮,漆色的縠衫薄如朝雾,朦胧犹见他高大而修长的身躯。

长津甫一入内,他轻阖的双目闻声缓慢掀起。一双眼眸浓郁似墨,英挺的眉宇被黯淡的灯火投下模糊的阴影。

“父亲。”长津负手作揖。

二人无言对视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长津开口道:“已经快到子时了,我不打扰您歇息了。关于秋祭的事情,明日我再与您商榷。”

他根本来不及看棠宁的脸色,说完就转身离开。

“站住。”

男人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几乎贴着他的耳廓,如同平地一声惊雷,惊得长津的瞳孔猛缩了一下。

他感到父亲很快就来到了他的身后,手指隔着衣物,从上至下地,一截一截摁着他的脊骨。

棠宁的手很烫,几乎要烧穿单薄的狩服,使手掌之下的血肉溶解,再被他一点点重新捏回自己想要的模样。长津被这只滚热的掌心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浑身颤抖,牙关紧咬地忍耐着,仍没有回头去看自己的父亲。

“……哈。”棠宁轻哼一声,声调极为鄙薄,似乎对什么东西感到深深的厌恶与不屑。

手掌离开了脊背,长津这才发觉自己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父亲,发生了什么吗?”他难以抑制自己的语调表现出一种心虚的孱弱。就像是回到了儿时做错事一样,低着头等待棠宁严酷的责罚。

棠宁捏住他的后颈,逼迫长津仰头与自己对视。

“你做了什么,自己应当最清楚不过了。”

他在独子惶恐的眼神下勾起嘴角,冷声道:“不过,我不会怪你。”

他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长津的脸,又重新放开他。

“有些东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长津因为过度紧张,身体已经绷成一条硬直的弓弦。他的额角不断传来猛烈的抽痛,耳朵完全听不清棠宁正在说些什么。

他刚被放开,身形摇晃,踉跄地向后倒去,摔在冰凉的木地板上。手掌一触地,疼痛还没来得及袭卷他的感知,他就被头顶父亲那双无望的双目刺痛到了神经。

“在想什么?”棠宁俯视着他,神色看起来颇为不悦,“心神不宁,行为恍惚,你确实该好好反省一下。”

长津摇了一下脑袋,起身站直,缄默地低下了头。

下一秒,他几乎能从父亲的口吻中听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残酷的嫌恶:“你在想他吗?司寅。”

这个名字令他毛骨悚然。低垂的眼睑狠狠抖动了几下,浓密的羽睫都遮掩不住眼中几乎溢出的惊悸。

——父亲怎么会知道?

——究竟……

已经做好了承受父亲盛怒之下的惩戒,长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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