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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谢小受大闹太傅府开启雁州地图(6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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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进马车中,吹在人脸上,如刀割一样疼。谢艾里三层外三层,把冬衣和披风都裹在身上,冻得蜷起身体,鼻尖通红。

谢玑是个酒鬼,原在谢家时就多次喝酒误事,遂被逐到雁州,如今一路冰天冻地,谢玑以取暖为由,更是撒开了喝。每行十里路,喝一壶酒,整座马车酒气弥漫,熏得谢艾头痛,加上路途颠簸,整个人都犯恶心。谢玑从头至尾没有正眼看过谢艾,酒足饭饱后就仰躺着睡觉,张着嘴打鼾,如春雷阵阵,扰得谢艾不得安眠,等到了雁崖,人已有几分烧热,形容困顿不堪。

原是谢玑一人到雁王府当差,现在多了个谢艾,又要多安排个去处。

雁王府总管看着谢氏叔侄二人直皱眉:“常听人说谢氏乃诗礼世家,怎么来的一老一少,一个酒气冲天,一个病恹恹的。”

谢玑半醉不醒,一听这话就要扑上去与总管争论。谢艾急忙拦住,连连致歉:“对不住,我叔叔畏寒,所以路上喝了不少酒暖身,这会儿酒还没醒,他胡言乱语,还请总管不要往心里去。我们千里迢迢从豊都过来,一路马不停蹄,实在疲累得很,请总管宽纵一回,容我们叔侄二人休息片刻,待洗漱休整妥当了,再来请总管示下。”

一段话有礼有节,总管听了心里舒服,也就不与谢氏叔侄多计较了,见谢家马车运下的除了衣物酒壶之外还有一箱书,便问道:“这些书是你的?”

“是。”

总管瞧见顶上那本是《中庸》,便问道:“何谓中,何谓和?”

谢艾对答如流:“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总管点点头:“书背得流利,不错。雁苒阁里缺个打杂的,我看你正合适,去试试吧。”

他说罢欲走,又被谢艾拦下:“还有何事?”

“学生自豊都出发,已一月有余,故而想写封家信告知家母,好让她安心。请问总管,可有人捎带?”

总管仔细看了看谢艾,面上带了笑意:“是个有孝心的孩子,只是现在入冬了,行商都不走动,民信司更是要等到过完年才开,待开春再议吧。”

即使被逐出谢府,到了严寒之地雁州,在雁王府为奴为仆,与谢玑共用一间房,做仆役的月银也不多,但只雁苒阁一处,便令谢艾深感因祸得福。

原以为只是一个书房,然雁苒阁藏书之多堪比谢府。阁楼经过精心设计,自地面一层始,每一级的墙面都垒上书架,便于抽取阅读,到了阁楼之上,全局布成田字阵,用层层书架隔出内室,而内室里仅一张案几,一个软垫,一套茶具与文房四宝,至简至朴。顶上是琉璃天花,日光照进来光华四射,整个内室明亮通透,立于室内环顾四周藏书,有一种坐拥诸子百家之感。雁苒阁里还有许多谢家所缺的孤本,甚至当朝难得一见的禁书。

雁王去了江南游玩,听说要过完冬才回来,整座雁苒阁无人使用,又地处庭院一角,鲜少有人来,只有谢艾每日洒扫。谢艾把窗台书橱都擦拭干净,书籍上的灰尘都拂去,再焚上檀香,读一卷书。耀眼日光穿过天花洒在谢艾身上,冬日里也暖意融融。与他而言,人间仙境,大抵如此。

唯有到了夜里,日子会难熬一些。谢玑常常夜不归宿,夜半三更的发酒疯,又摔又喊,扰人非常,到了吐了一地,还要谢艾收拾。所幸他们的居所地处偏僻,否则总这么闹腾,定会被总管赶出王府。谢玑醉酒后,常常拉着谢艾诉苦,说雁州公府的人看不起他,轻贱谢家人,他在谢家不得志,到了这鬼地方竟然还低人一等。

谢艾心知肚明,雁王府的人也不是傻子,谢家把手伸得山高水长,安两个谢家人在王府用意为何,明眼人一看便知,故而王府的人都疏远他们。他是无所谓,躲在雁苒阁里捧上一卷书,什么烦恼都忘却。但谢玑不同,他在公府做文书,同僚刻意孤立,日子自然不好过,心头一苦闷,更要借酒浇愁。可谢玑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们毕竟是谢氏子弟,出门在外代表太傅府颜面,越是酗酒潦倒,只越会让雁王府的人轻视谢家。

但谢艾毕竟是晚辈,他说不动谢玑。等谢玑清醒了,他好好同谢玑说理,谢玑也只是瞥他一眼,说多了,谢玑便骂骂咧咧。

“你教训完你的老子,又想教训你叔叔我?也不想想你是犯了什么事才被发配到这里来。”谢玑上下打量谢艾,蔑然笑道,“把心思用在正道上吧,赶紧想办法进昭君园探探,你交不了差,我就扒你一层皮。”

谢艾不再多言,到了夜里谢玑酒醉,只要他见到了仍旧照料,只是偶尔几个夜里,他会偷偷留宿雁苒阁,求一夜清静,对谢玑也不做无谓关心。至于昭君园,正对着雁苒阁,却隔着垂花门,看样子像是王府内闱,谢玑总觉得里面大有文章,但谢艾没打算探听雁王府,压根不打那后院的主意。

夜深万籁俱寂,谢艾跪坐在案几旁,借着烛火之光写下书信,一封给颜氏,一封给韦琛。他不知道何时会有人捎带,便时时准备着,久而久之,每日手书一封,夹在书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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