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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分飞(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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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分飞

两月前上官阙对韩临连下三道追灯令,其中一道就出自洛阳易梧桐之手,信封中的这张令牌,易梧桐只一眼就认出。只不过这道追灯令背覆燕山山脉,正面的火焰图腾粗糙而旺盛,轻易就看出那个人的风格。

这张令牌退回,易梧桐猜是有断情绝义之意,可是……

易梧桐转眼,见上官阙抬眼望着那颗糖。

这颗糖并不特别,仅看糖纸,甚至有点登不得台面,常见摆在路边客栈掌柜手边的敞口盒子里,以备顾客的小孩哭闹,能随手抓来哄个清净。因为用料廉价,个头倒很大,入夏后天热,外壳估计是化了,糖纸都浸成深色。

韩临死讯传来时,上官阙刚到洛阳,听到消息披星戴月率人去找,途中饭少吃,只靠糖吊命。回京以来,他不问世事,更不曾到饭桌前去过,饭吃得粗略大意,整日盯看地图,在地图上勾画,命人去打听韩临踪影,一日要吃上一匣的糖。

这天照常,桌上乱扔着名贵的糖,遍地斑斓的糖纸。

这颗另类的糖,好像哄小孩子一样,不要哭呀,吃了糖忘掉不顺心的事吧。

易梧桐却不信,心想大费一番周章寄来,总不能只是哄人。何况都讨厌得要去死了,怎么还会顾虑他会不会伤心。不知局中人的上官阙做何感想。

不过人都死了,人死灯灭,情和恨终究要随骨成灰,纠结这种事没有意义,她很快就不想了。

次日晚上,易梧桐到上官府吃饭,刚坐下与屠盛盛叙了几句,得知红袖仍留在傅池家不肯回来,又听说上官阙已两日不再吃糖,也两日没用吃过饭,叹声要起身去劝,忽见门外瘦削颀长的身影。满院垂挂的素色纱灯照得上官阙单薄凄凉,他似乎丝毫未察觉,一双眼只是打量着四周。

屠盛盛怵得慌,到后厨催着上菜,再回来,就见上官阙神色不动地盯着一样样饭菜,却连筷子都不拿。

等到满桌 菜上齐,上官阙问:“结束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上官阙叫人找来家中管事的人,当众盘问家中银钱还剩多少。

当管家念出那个不菲的数目,上官阙眼角一瞥满桌素淡斋菜,笑着说:“我还当家里是穷得揭不开锅,为什么满桌这样的饭菜?没见桌上还有客人?”他顿了一顿,笑意缓缓从脸上褪去,温声道:“难道有谁死了?”

屋内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间,上官阙站起身,环顾四周的素灯素帐,用以往不愠不火的语调独自讲下去:“家里这样的布置,未免不吉利。不清楚的人见了,还要以为主人去世。”

“饭菜重做。屋外的素灯白稠撤了。”

说完这话,上官阙朝外走去,到了门边,忽地凝住步,一把扯过在屋外等候差遣一身素淡的女人,厉声道:“不要让我再见家里有人穿这种丧服。”

于是舒红袖与傅池回上官府那天,就见满宅艳衣,彩灯高悬,人人涂脂抹粉,穿红戴绿,婚嫁都不至于如此。

傅池跟管家聊得来,由此听说了上官阙回京以来再没出过门,帮红袖收拾屋里东西,往箱箧中放时不禁道:“怪不得我爹最近都不着家。可楼主要是不管事,暗雨楼要怎么办啊?”

红袖捆紧一只木箱,说话又冷又硬:“不然他带易梧桐回来干嘛。”

韩临死后她没跟上官阙说过一句话,傅池知道她怨上官阙,忙放了手里的东西,走过去轻抚她的背,叫她不气。

红袖是接受了事实才愿意回来的,可一经他抚背,倒又想起难过的事,走到窗边,看外头的鸡爪槭冷静。

半晌,她收拾好情绪,深吸了两口气,接着回去叠衣裳。有了新盼头的人,对于失去,总要容易接受很多。

屠盛盛听闻红袖到上官府,火急火燎带了易梧桐回来,赶在他们收拾好准备走时拦住,好说歹说拉她下车,要她去劝劝上官阙,最起码去看看上官阙。

舒红袖不肯,后来是易梧桐出面,讲:“没有楼主答应,韩临的后事都办不了。死者为大,你去劝劝他吧。”

红袖这才答应,刚要扭头,又被易梧桐拉住,讲说:“红袖小姐换身衣裳吧,楼主见不得人穿素色衣裳。”

衣裳全叠放装箱了,何况她寻常的衣着全是素白色,并没有拿出的必要。红袖别无他法,只好换上此前的艳绿舞裙,提裙随易梧桐屠盛盛去见上官阙。

许久不见,饶是舒红袖,见了男人如今的模样,都要倒吸一口冷气。

寻常一丝不苟的男人没有束发,长发乱垂,瘦了许多,一身红衣,衬得久不见天日的面庞瘦削苍白,修长苍白的手指上有斑斑墨迹,一双眼就如同剑上寒芒,怪僻难测地盯着面前几人。

红袖深吸了两口气,道:“人死不能复生,韩临的丧事总要办。”

上官阙只听了一句韩临已经死了,便扯唇一笑,坚持说:“他不会死,他不会想死,他不会舍得死。从前再苦再难他都活下来了,他一定是伙同挽明月在骗我。”

屠盛盛没忍住:“你已经翻遍了陕西,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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