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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树上的腊肉(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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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冰柜,冷气涌出拍打在万宁的脸颊。他垂眸静默地看着里面的东西,想到了那两片腐败的、钻出蛆虫的嘴唇。

柜内的冷气没有压下他内心的火,万宁将那东西从里头搬出来甩在塑料布上。硬物与地面撞击的闷声一下盖住了嗡声,他盖上盖子,眼睛看着她。

这是一具已经残缺且被冷冻变硬的尸体。她的四肢在制冷保鲜的盒子内,被齐整地切割成十二块,不知吵闹地躺着。

他拿起上次未读完的书,手指捻起书页翻动起来。万宁看的入迷,但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走到尸体旁,四指按压她的肌肉,以此来判断解冻的程度。

手下的触感终于软和了许多后他放下手中的书,从角落翻出砍刀与斧头。他笑,笑容歪扭。恨意如同狂潮从眼底倾泻而出,线绳般操纵他的身体,斧头高高扬起,随之落下一道残影。

刃部劈下尸体的嘴,几乎将其砍断。他又挥斧狠狠砸下那两张该死的腐肉,相对柔软的触感给他无尽的畅快,他不知疲惫地将凶器举起又挥落。

「你凭什么靠近姐姐?」他面无表情地动作。

咚!

「你凭什么用恶心的烂肉碰姐姐?」他的怒火从胸腔处重燃。

咚!!

「那是我的东西,姐姐是我的……你们凭什么去接近她?」

咚!!!

「陪在姐姐身边的人是我,你们凭什么要分走我的东西?」

他五官倒置交叉,眼鼻颠倒,耳口交错。他的脏器在滚油内烹制,肌肤如同被烈火燎烧。沸腾的铁锅里仅他身处其中,皮肉被炖得软烂,骨头被熬成浓汤。他歪曲的脸浮动在这锅热汤内,是炼狱的漩涡,将其搅成冒着嫉妒与痛恨的红。

他无法掌控自己,只重复地一次又一次劈砍下那堆肉糜。牙齿与软肉混杂,碎末飞溅至白色的柜身,似是喝彩惊呼的看客。

他总算住手,轻轻喘息着任凭汗珠从额头滑至下颔。

肉块被红线穿起,乖顺地在他手中晃荡碰撞。万宁将它们拎到客厅,耐心地挂在绿树的枝条上。他时而后退几步观赏,然后摆弄,直到满意为止。

手与脚最是漂亮。他评价。

做完一切的万宁抚平衣物上的皱褶,坐在靠背的木椅上等着另一人的归来。

万宁颇为悠闲地朝手腕上的表瞥了一眼:八点十六分。

右手握着棍棒,他似乎是无意般看向堆放在树底的刀与斧。

……

万达看了眼手机,十一点二十四分。

她起身,歉意地同其他人道别。不远处同她较为熟稔的几人挽留她再多玩一会,万达单手拿起黑色的布包,温和却不容拒绝地开口:「抱歉,我先走了,我和万宁说好今晚会回去的。」

白衬被工整地扎在裤腰内,她身形高挑,对他们的调侃并不做反应。万达拉开包厢的门,再次对里面的人道歉。汉封笑道:「我就说万宁很黏你吧。」

「会吗?」她问,将一片嘈杂隔绝。

万达途中给万宁发了信息,却没有收到回复。她并未怎么在意,缓步行至家门前,从口袋掏出钥匙插进锁孔,门在转动下打开了。

她一进家门便是满目的昏黑,万宁啪嗒地开了玄关的灯,亮色蔓延到客厅附近才又陷入黑暗中。她脱下帆布鞋,拿着包往客厅走去。

万宁听到门口钥匙扭动的声响,随后些许亮光照进厅堂。他半垂着眼睛,缓慢地把身体从椅子上挪开。长坐让他肌肉有点僵硬,万宁余光看向悬在空中的肉块,它们的下方是干涸了些许的水渍。他脸上浮现古怪的神色,将木棍顶部抵在地面后站定于客厅的门口。

万达向那扇门走过去,脚步声越来越近,好似在他耳边踩跳一般。

他的手臂的肌肉忽的绷紧,手指抓着木棍的柄,呼吸放松,他没有多余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周遭隐隐透出的兴奋感。

哒哒。

木棍被拉离地面。

哒哒。

木棍低低向后扬起。

万达看见打在客厅门口的人影,她顿时一阵无奈,不知万宁究竟在玩些什么把戏。万达的嗓音中带着笑意,低头拉开客厅的门:

「万宁,你在做——」

砰!!

木棍瞬间高高举起一个角度,猛的一下击打在她的头部,生生让两个未吐出口的字被打散在咽喉里。万达顿时感到眼前一阵发晕,双腿像是没了骨头般砸下地。她眉头皱起,右手无力的抚上脑袋,整个躯体的意识几乎要逃窜出去一般。

惊愕与不解占领了她这一刻的想法,万达因巨痛眯起双眼看向面前站得笔直的人。

与她相似的黑瞳是深不见底的死气,他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万…宁……?」

「啊。」他眉眼弯起,雀跃道,「姐姐,你回来了。」

说罢他打开客厅的灯,白光将这里的景象一点不剩地展露在她面前。万宁蹲下身,双手捧起她的脑袋往上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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