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3）

次日清晨，阿青醒来时，身边的被窝已经冷了。看起来沈冥起身有一阵了，却没有叫醒他。

他翻身起来，腹部一阵涩意。是那根物件。

阿青平日怕失禁，鲜少喝水，所以隔了一夜也还没什么尿意，他也就没把下面那东西放在心上，开始换衣梳洗。

“吱呀”一声，沈冥推门而进。见阿青赤着脚站在地上，他微微皱眉，又把阿青推回床上，蹲下为他穿鞋。

“你体质弱，别着凉了。”他捏了捏阿青的脚，嘱咐道。

阿青脚痒痒，瑟缩了一下，口上赶紧应着。

待阿青洗漱完，两人一并前往厅堂用早膳。管家阿福过来说，某位大人来访，沈冥便叫阿青先吃，自己则走向侧厅。

阿青喝了几口粥，怕喝多了会想如厕，便住了嘴。他又想到王爷还没用早膳，不知饿没饿，更是吃不下了。

阿青招呼阿福，问：“王爷还要多久回来？”

阿福弯着腰回答道：“回老爷，今日来拜访的大人有事与王爷商议，看样子晌午之前王爷是没有空闲时间了。”

阿青蹙眉，又问：“怎么不让膳房为王爷送点吃食去？”

“老爷，王爷谈事一向不允许下人打扰，我们也不敢去啊。”

“那怎么办？王爷早膳还没用……我去端给他。”语罢，阿青端起桌上的枣糕便快步向侧厅走去。

“哎！老爷？！您慢着点儿！”

“王大人的意思是……”

侧厅里，沈冥正与来访者商量政事。

阿青端着枣糕，在侧厅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框，“王爷？”

沈冥注意到了他，也不恼他的打扰，笑着对阿青招了招手。对面坐着的王大人有些诧异，他还是第一次见沈王爷对别人这么温柔，尤其是在做事被打扰的情况下。

阿青将枣糕放在沈冥旁边的案上，“王爷还没用早膳，我担心王爷饿着，先送点吃食来。”

“阿兄有心了，”沈冥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来，这边坐。”

外人面前沈冥一向叫阿青“阿兄”，十分正式。

看见阿青那张与王爷神似的脸，王大人面露了然的神色。

外界都传，沈王爷接了自己的孪生兄长回来，养在王府里当老爷伺候着，看来便是这一位了。

阿青应声坐下，发现屋内两人都在看他，面露茫然。

啊这？看我干什么？

沈冥看着他迷茫的双眼忍俊不禁，从茶壶中倒了一杯茶递给他，“喏，你最爱喝的银尖。”

阿青接过茶，小酌一口，清香在口中四溢。

好喝。

沈冥则回头继续与王大人商谈，也不在意阿青的在场。王大人本想让阿青避嫌退下，见沈冥不在乎的样子也就没有开口。

其实阿青完全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他早在沈冥开口后不久就神游天外了。

早年他在小倌馆接客，那时的客人还不算太凶残，他在被翻来覆去折腾的时候还有精神能够放空自己，假装自己是个人偶，没有痛苦，没有扭曲的欢愉，没有对客人的恐惧……

总之，发呆就是阿青的绝技，也是他的坏毛病。他总在不知不觉中开始神游天外，有时沈冥还在和他说话，突然他就没反应了，仔细一看整个人都痴呆状了。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时，可把沈冥吓得够呛。

此时的阿青又开始了，他想到了膳房的美食、小倌馆的老鸨、自己的身份……总之什么乱七八糟的他都在想，面上倒是一片平静。

沈冥在看到阿青面无表情时，就知道他在干嘛了，对于阿青的坏毛病，他总是无可奈何。

不过，在看见阿青发呆时也不忘喝茶之后，他嘴角微微勾起，将阿青手中的茶又续满了。

王大人正说着自己的想法，突然就看见沈冥为阿青添茶，又是一惊，看来兄长对于王爷来说是真的不一般。

于是，阿青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喝了一杯又一杯银尖。直到肚腹传来酸涩的尿意，他才突然回神，意识到自己竟然喝了一壶茶。

他下意识想去如厕，可才一起身就想起了昨日沈冥说的话。他看向沈冥，沈冥还在与王大人说话。

阿青只好上前扯了扯沈冥的衣袖。

沈冥抬头，发现阿青脸色有些红，又看到阿青位置上空了的茶杯，不禁微笑，“阿兄要做什么？”

阿青不好当着其他人的面要求沈冥带他如厕，只能说：“我肚子疼，王爷能否送我回卧房休息？”

沈冥作出一副担忧的表情，“严重吗？怎么会痛呢？可要请大夫？”

阿青没想到沈冥竟真的信了，赶忙摇头，“不用不用，没什么大问题！就是……”

“不行，阿兄的身体太孱弱，我不放心。”沈冥站起身，向来访者做出了一个送客的手势，“王大人，您也看见了，我这多有不便，实在对不住。”

王大人见到沈冥起身早就坐不住了，连连告辞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