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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戒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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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被轻松架开了。此时他已认出了来人就是荀展。然而血已经烧了起来,一时便再难蛰伏,荀展显然是个高手,而这机会太难得,全身上下每一寸肌骨都在叫嚣着舒展、释放,他想堂堂正正与荀展一战。

于是便没有停手,甚至攻势愈显凌厉,往往势大力沉,带着破釜沉舟、一往无前的气势。两人便在方寸间连过数招。荀展的动作幅度不大,每一击都向着要害,简洁、高效,又快又狠,动作是不假思索的行云流水,却仍显得从容不迫。

知道时间有限,不可能真的在这无休止地和荀展缠斗,顾晚拼着露出破绽,一记勾拳长驱直入,荀展略微侧头躲过,到底还是被扫过了下颌。

“呵……”荀展嘴里溢出声笑来,不退反进,抓住破绽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擒住了顾晚的手臂。他眯了眯眼,手下施力,咔嚓一声,干脆利落地卸掉了顾晚的左肩膀。

顾晚的身体尚在移动,这一下猝不及防,关节错位后的摩擦突兀地带来激烈的疼痛,一瞬间便有一种玉石俱焚的冲动。然而下一刻,他看到了荀展冷若刀锋的眼。

这比尖锐的疼更让他清醒。

他深深吸一口气,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强迫自己放松了周身的肌肉,然后缓缓对着荀展跪了下去。战斗带来的热血还没冷彻,一时间倒也做不出什么惶恐请罪的表情来。

荀展轻轻摸了摸自己的下颌,一转眼便撇见桌上有酒——还是顾晚之前为他准备的琥珀光——唇角不自觉就有些上挑,自顾自倒了杯酒在沙发上坐了,翘起脚笑得漫不经心:“呦,身手不错嘛。就是没章法,还是欠练。”

他手指抚过的地方被顾晚的拳头擦过,留下了一个鲜明的红印子,明天想必就会变成青色。

顾晚随着他的动作调整了一下跪姿,这时候被他笑得头皮发麻。到底还是太冲动了啊……倒也谈不上后悔,刚才的打斗是他久违的酣畅淋漓,便是输了也输得堂堂正正,然而这会儿冷静下来,刚刚被抛在脑后的东西就争先恐后地一一钻回脑海里。

他伤了荀展,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即使他自己受得伤更重,也于事无补。听了荀展的调笑,他眨眨眼,勉强赔笑道,“您说得是……”便有些接不下去。

荀展不知是刚从什么活动中过来,一身儿军礼服显得肃穆又雍容,这会儿坐得放松,交手后周身那凌人的气势就收敛了几分,却也还是压迫感十足,他呷了口酒——酒液被储酒器储着,加了冰,此时正是合口的温度——于是眼底的笑意便更深了些,近乎和颜悦色道:“阿晚可知道,这要是在军中,该怎么处置?”

顾晚心理没谱,又不敢不答,斟酌道:“违令犯上,大概要受军棍吧?”

荀展“呵”了一声,“谋杀统帅,罪同判国,可是要剥了衣服当众杖八十,再栓到旗杆上活活晒死的。”他晃晃杯中酒,悠然道:“阿晚,你刚刚分明对我动了杀心,以为我看不出吗?”

顾晚心里猛地一抖,冷汗顺着发根涌出来。胳膊被卸,那一瞬间玉石俱焚的念头……他是真的动了杀意的。却也不过是那一瞬而已,他没想也不敢真伤了荀展,却不想荀展竟如此敏锐,把转瞬即逝的杀机看了个分明。这罪名万万不敢认,该怎么收场?

鬼使神差的,有个直觉告诉他,荀展其实并没有生气……甚至,其实,怎么觉得他好像心情还不错?这感觉毫无来由,这人是惯会一边儿笑得春风和煦一边儿下狠手的。然而似乎也没什么别的出路。

暗自深吸一口气,顾晚抬起尚能自如活动的右手,一颗一颗解开身上衬衫的扣子,忍着左肩的无力和不适,缓缓把上衣脱下来。胸口和小腹上,荀展的戒尺留下的红痕尚有两道没有退尽,交错着勾勒出靡艳的痕迹……

顾晚咬了咬下唇,身子前倾,右手轻轻牵住荀展翘起的右腿的裤脚,抬眼时笑得柔顺又讨好,“阿晚是您的房里人,不懂什么军法,求您,用家法罚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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