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伥鬼(二十七)最后的告别(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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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祁笙逼到那个地步,全身都在抖,酸软得要散架的时候,或者在更早,被一群纸片人追着跑,弄得满身狼狈,叶念念又被抓起来的时候,白浔也没想哭。

但是现在看到完整的叶念念出现在面前,他终于完全放松,终于透出一点疲惫来,这时候却忽然有了泪意。

就好像自己一直一个人憋着许多许多的委屈,已经走过了好长好长的路,这时候有个足够亲密的朋友走到面前,问他:

——怎么了?

就很令人该死的感动。

“这是什么?”打破氛围的叶念念是忽然提高的音量,她的眼神慢慢迷离起来。

“看起来……好熟悉……但我记得我们没见过这样的一扇门啊?”

白浔吸吸鼻涕,看着眼前再次出现的一切。

叶念念当然没见过,但是他还记得这扇门。

——几乎只是看上一眼,就还能想起当时的阴森,这可不正是他进入鬼域的时候见到的那扇吗?

白浔看了一眼旁边的鬼,它依旧是那副被捆得浑浑噩噩的样子,可能也正是因为它完全放弃了抵抗,精神崩溃,出口才真正显露出来。

眼睛里那点来不及流出来的眼泪被门带起的风完全吹干,他慌乱地去抓叶念念的手。

但是他的努力显然是徒劳的,少女像是风中的影子,一吹就散了,只留下一团灭不了的光悬浮在空中。

模糊的雾气里,她不是一小片一小片的散开,也不像蒲公英,而是一团被完全吹散的云。

拨开云雾,小小的光像是一轮悬浮在空中的小太阳,照得鬼气和阴寒都云雾似的散了。

有光从少女模糊的身影里透出来,好看得让人想起晚霞,想起夕阳。

——在还不曾知道它们名字的时候,那种美丽就已经透过概念,透过前人的诗句,明晃晃地闯进来了。

叶念念的光点明显比另外两个人的光都大,也更加耀眼,乳燕归巢似的直奔白浔而来。

感觉到身体里多出来的一团光,白浔小心翼翼地捂着胸口。

他有点懵,也有点慌张。

那么快的吗?门那么快就出现了?

甚至连正式告个别都没有?这合理吗?

就好像在听一首半成品的歌,又或者是营销号一个噱头十足的短视频,你耐心等着最后的反转,准备好了那声卧槽,结果视频没盗完。

白浔的心扑通扑通跳着。

他在原地站了不知道多久,一低头,就看到地上平白长了张嘴,正在对着他笑。

看到纸人那标志性的简笔画五官,原本有些悲伤的氛围被彻底打破,白浔被迫从回忆里出来,恶从胆边生,对着那张脸就要踹一脚。

“等一下啦,等一下!”

白浔还以为是纸人在求饶,不管不顾就要下脚。

等等,等等,理智稍微回笼,白浔认真思考。

这又软又甜的好嗓子,这必然是自己家娃的声音啊!

已经向后平移的脸见白浔没有继续攻击的意图,这才慢慢从地面上直愣起身子,像是一张被叠好后又重新展开的纸,一块一块地往上翻,最后变作一人高的模样。

小纸从白袍子的不知道哪个边角里爬出来,伸出小短腿对着比它大很多倍的纸人踢了又提:

“快点啦,说话说话,吓死我了,你要是就这样被弄死,麻麻要怪我的。”

白浔听到这话,不解地看向面前这张纸,它努力抬起身子,抬起自己的肚子给白浔看。

上面有很多细小的划痕,在白纸上一点都不起眼。

想到某种可能,白浔脸色慢慢变了,他张了好几次嘴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有、有铅笔吗?”

铅的痕迹慢慢扩大,白纸上的划痕慢慢显露出来,白浔涂得很是小心,但也正是这样,他才明白叶念念在那样的情境下,是多么地用力。

字迹很乱,甚至于没有一个字的右边对上了了偏旁,字也忽大忽小。

这很好理解,毕竟叶念念当时被裹成一团,手指肯定用力困难,而且很可能完全看不见自己写了什么。

但是,因为写字的人写了很多遍,所以居然能够辨认。

白浔咬牙,仰起头,让自己的眼泪不至于落在纸上,把叶念念留下的字打湿了。

她说:

“不是吴封。”

她居然知道、她居然早就知道。

也是,他们是朝夕相处的好友,里头换了芯子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她还问他:

“你是谁?”

白浔双手捂住眼,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的呜咽。

是谁两个字写了好多遍,能够想象到,被裹成一团的她,是怎样地想要在这样危险的时刻,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个你字写得很大,因为字迹歪歪扭扭,中间的两点扭曲得几乎看不出来,却又像是个笑脸。

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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