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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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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噩梦的重演,幸亏也有费忱,哪怕只有一个虚无的形象、一个名字,最后也保护了他。

他只允许自己短短地哭了一小会儿,站起来摸出手机,定位正要发给他妈妈,手指一顿,又换到了地图导航。

乔南镜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跟着地图回到家,陆颖晗不在,他低头避着保姆的视线走上楼,对着卫生间镜子里的自己叹了口气。

下巴果然也红了。

夜里乔南镜偷偷爬起来,照着在手机医疗app上咨询医生后得到的建议——人为造成的淤青,24小时内拿冰块敷一敷最好——,摸到冰箱那儿。找不到冰块,他拿了两铁罐冰可乐,一左一右压着,看手机里那个用着系统默认女头像、没有五官的用户,还给他发了消息,两个绿色的文字气泡:

小朋友,如果爸爸妈妈对你不好总打你,一定要记得找警察阿姨。

或者叔叔。

等到第二天,这红变成了淤青,清晰的两个指头痕,想说跌的都不成。

乔南镜很早出门,商场还没开,他坐在地铁站里被空调吹得冰凉的长瓷凳上,漫无目的地、愣愣看了挺久早高峰的人来人往,地铁刚进站,等候线外的人就慢慢骚动,门一开都挤进去,站台一下空了,可下一班照样有那么多人在等,谁也说不清他们什么时候出现的,但谁都知道他们在下一班车来时就会离开,前往他们要去的站点。

9:30商场开始营业,他进到一层,随便找了个摆着化妆品的柜台,垂着脑袋,请那个妆容精致的服务顾问帮忙推荐什么产品能遮瑕。

她低头很快地扫了眼乔南镜的鞋子,转身拿出几样,说这是遮瑕效果最好的。

乔南镜拿手机去结账处付了钱,又回店里,在柜边的大镜子前坐下。

“姐姐,你帮我直接涂上去吧。”

她这才看清了乔南镜下巴上的痕迹,嘶了口凉气让他抬头,并着两根手指小心左右推了推他的脸,边点隔离边说:“这怎么弄的啊?”乔南镜没吱声,她又说,“让人捏的吧?手也太没轻重了。伤都得透气,最好不要带妆太久,回家要好好卸妆洗脸。好了。”

镜子里映着的线条柔美的尖下巴看起来恢复成了一片莹白,那张瓜子脸无声地点了点头。

临走,她又递了一个小盒子给乔南镜:“你一个男孩没卸妆水吧,这赠品,你拿着,能不化就别化。”

乔南镜没去上补习,在教育机构边上一栋已经开业的小商业中心四楼找了个蛋糕店。这里生意不太好,哪个位置都随便他选,倚窗的地方,正好能看见费忱在的工地和闸机。

蛋糕甜得发腻,还有点干,显然保鲜柜里放久了,乔南镜不爱吃,可转头看着窗外边的大太阳,才上午已经蒸得空气都有热波纹,他便支着手,一口一口塞;噎得厉害,他叼着吸管喝了两口冰水,偶然往那闸机口一瞥,正好瞧见一个高大的身影。

又盯了会儿,乔南镜猛地站起来,椅子被他的小腿碰着,嘎吱一声往后要倒不倒,他没有管,抓起书包往外冲。

那是费忱。而乔南镜知道费忱这样的人,轻易不会请假。

他体力普通,跑不快,赶到工地门口,人早找不见了,敲开保安亭的窗,冷气劈头盖脸。

一个老头满面不耐,问他:“啥事体?”

跑得急,偏偏还是不易出汗的体质,乔南镜脸色涨得有点儿红,喘着气问:“刚才有个人出去了,您知道他去哪儿吗?”

他说了句“发笑咯,我何处去晓得”,窗乓地滑合上了。

酒吧白天不营业,防备着有人说不准突然想买瓶装红酒,才留个人看着,就开个小侧门,乔南镜走过去,看店的兼职中年人坐在吧台里头打瞌睡,手机里大声放着电视剧;他使劲推了推,差点把人给摔地上去。

“叔叔,文泉姐姐的电话你有没有?”

他挠了挠耳朵,夹起眉毛打了个哈欠:“有啊。”

“我有事找她,您能报给我吗?”

“老板娘电话不能随便给喽。”

乔南镜急道:“我认识她的!”

也许看他眼睛都有点儿湿了,那人隐约鄙夷地撕了张便签,还想找笔,乔南镜给递过去一支,他接了很快写了串数字,往乔南镜那儿一推:“这点她可说不准睡着呢。”

乔南镜捏着纸片就往外走,边走边拨号。

冉文泉那边声音挺清醒,陌生号码,接起来说话很客气:“喂,哪位?”

“文泉姐姐,你知不知道费忱在哪儿?”

她默了会儿,记忆好像才部分复苏,迟疑问:“乔、那个,镜子?”

乔南镜连连点头,想到对面瞧不见,又说:“是的!是我!”

乔南镜听到那边喊了声费忱,又窸窸窣窣说了什么听不清,接着冉文泉就轻声嗽嗽嗓子,问:“小乔,你之前不说过要上暑假班,今天没课啊?”

这样的意思就是说——你去做你自己的事吧。

他吸吸鼻子:“文泉姐姐,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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