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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碎片共同拼成了一副暗夜的画。
满目的鲜血,倒在马路中央的尸体,路人的惊慌叫喊。
一起叫嚣着死亡。
任以眼睛猛地睁开,眼神清明,冷汗浸湿了身上的居家长袖,呼吸用力得像是个即将溺亡的人。
任以半晌又闭上了眼,把手里的抱枕紧紧按进怀里,仿佛是抓着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没事了已经,都过去了。
任以闭着眼试图控制住自己越来越乱的呼吸,好一会儿过去,效果甚微。在无限扩大的惊慌无措里,任以忽然想起了什么,翻出在睡觉时掉出耳朵的耳机,重新塞进了耳朵里,再次点开了那段音频。
低沉惑人的男声很好地安抚住了急剧跳动的心,任以手动了动,想去床头柜里拿什么东西,手刚抬起却又收了回去继续抱着玩偶。
现在不能再这么干了,人已经回来了。
他再这样,何度会不高兴的。
窗外阳光正盛,透过窗帘落满了整个房间,却依旧挥不去周身的阴冷。
他还有很长的时间,没事的,慢慢来。
一切都会变好的。
任以没回信息,何度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继续看着面前的电脑,却沉不下心。
有种他说不上来的一点心悸。
可能是还在忙吧。
何度盯着满页面的字走神了两秒,不再去管那无端涌上心头的些许不安,投入到工作中。
早点完事早点走人。
任以在长达几个小时的清醒煎熬里又睡了过去,再醒来已经是半夜了,脑子晕晕乎乎的有点不舒服。
人撑着床起身的时候耳机滑落到床上,任以扒拉过手机一看,已经没电关机了。
找出充电线充上电,任以去稍微洗漱了一下,准备待会儿去外面吃点东西。
今天没排工作,倒是问题不大。
任以往脸上扑了两把冷水,凉意逼得大脑清醒了一点,细小的水珠从纤长的眼睫滚落,更显锋利,也有些难言的脆弱。
任以随手从衣柜里拿了件外套套上,把手机拿起来开机,又找了个充电宝充上。
开机后弹出来好几条消息,还有几个未接电话,任以随手打开看了,然后人怔住了,这几个未接电话……是何度打来的。
任以轻眨了下眼,接着飞快地点开了微信,何度给他发了两条信息。
一个是让他下午六点过去,还有一个是问他在哪儿。
下午六点……
可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
艹。
任以发过去一行字——我马上来。
接着匆忙换鞋出了门,也没去停车场开自己的车,路边打了辆滴滴。
来了几次门卫显然已经记住了他,没说什么就放他进去了。
任以一路直奔何度的住处。
上楼摁下门铃的时候还在喘着气。
何度开门看到的就是任以微弯着腰扶着墙喘气的样子,额发有些汗湿,贴在脸上,唇微张着,眼睫还在随着呼吸的动作轻抖。
“十二点半了。”何度顿了顿,声音低沉,“过时不候。”
“我……”任以刚开口,眼前刚开的门就这么又给关上了。
而他只说了一个字。
何度的语气听着似乎还上火了。
任以撑着墙就着这么个姿势缓了好一会儿,然后跪了下去。
等吧,再不济何度明早也得出去。
最多跪个七八个小时。
应该不至于晕过去。
虽然现在真的是,又饿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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