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1 / 3）

一个月后，谢扬灵才完全恢复，治疗室重新开门营业。

这日早晨谢扬灵没听见闹钟声，贪睡了一会儿。凯瑟琳把患者迎到治疗室门口，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没办法，凯瑟琳只好请患者在治疗室里等待片刻，她自己去三楼叫谢扬灵。

过了一月悠闲生活的谢扬灵一时间不能适应早起的生活，虽然身体在机械性地起床穿衣洗脸刷牙，但精神好像还在沉睡。

在推开治疗室门之前，谢扬灵以手捂嘴又打了一个哈欠。

“谢医生，你还好吗？要不要再休息一周？这个病人的预约我帮你往后推迟吧？”凯瑟琳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没事，”谢扬灵用指尖拭去眼尾溢出的泪花，睁着泛红的眼睛摆摆手道：“前段时间太懒散，恢复工作就好了。而且病人已经到了，再让人家走也不合适。”

“好吧。”凯瑟琳无奈道。

“抱歉久等了...呃...”谢扬灵推门进去，边打招呼边关门，说到一半却卡了壳。他现在后悔没有答应凯瑟琳再休息一周的建议，他竟然迷糊到忘记问凯瑟琳病人的名字。

“沈耀。”坐在沙发上的人简单吐出两个字。

“呃...好的，沈先生...什么？沈...沈耀？”梦中反复出现的名字就这么响起在耳边，谢扬灵呆住了。

等到看到端坐着的那个人时，谢扬灵简直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那人逆着光坐在沙发上，腰背挺得笔直。他原来飘逸的中长发已经剪去，取而代之的是利落的短发，更显得干练。

整张脸杂糅了东西方的优点，眼窝深邃，鼻梁高挺，而轮廓柔和，清朗俊秀。

一身墨绿色军装衬得他身形挺拔，修长笔直的双腿收于黑色的长靴中。

谢扬灵呆呆地看着，他的眼睛被阳光刺得难受，但他仍舍不得闭眼，怕再睁开时那人会消失不见，就像他无数次梦到过的那般。

沈耀看谢扬灵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阳光射入的方向，怕他眼睛受不了，出声提醒：“扬灵，闭眼。”

谢扬灵仿佛看呆了，一动不动。

沈耀站起身，走到谢扬灵面前，伸出一只手覆上谢扬灵的眼睛。

眼前被黑暗笼罩，谢扬灵条件反射般眨了眨眼。被阳光刺激到的双眼早就蓄满了泪水，随着闭眼的动作，两滴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继而谢扬灵又略显慌乱地抓住面上的那只手，轻轻地拉下来。这只手干燥而温暖，不似梦境里那样冰冷寒凉。

待到谢扬灵眼前的视野重新清晰，沈耀依然保持着伸手站立的姿势。谢扬灵无意识地松了一口气，还好，这次没有消失，沈耀还在他面前。

这时的谢扬灵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不是他一夜一夜所经历的梦境，而是真正的现实。可他一时还舍不得放开沈耀的手。

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人，横亘在中间的三年时光以及每个日日夜夜的思念，被轻易地抹平了。

仿佛只是在课间小憩了片刻，微风轻拂，阳光和煦，像一只轻柔的手抚摸发顶。闭上眼前沈耀在这里，睡醒后他依然在这里。

谢扬灵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没休息够的他看着沈耀的短发，顺嘴问道：“你，剪头发了啊？”

高中时的沈耀有一头顺滑的黑色长发，而谢扬灵则是毛茸茸的白金色短发。

现在则反了过来，沈耀剪成了干净利落的短发，谢扬灵有了一头长而卷的金发。

“对，军队不让留长发。”沈耀回答道。

两人都极有默契地闭口不提三年前谢扬灵不告而别的事。

虽然沈耀表现得很淡然，但是空气中翻涌的精神力波动告诉谢扬灵，沈耀正在承受精神力紊乱带来的折磨。

“我先给你梳理一下精神力。”谢扬灵急于缓解沈耀的痛苦，他坐在沈耀身旁，闭上眼，开始精神力疏导。而沈耀就这么专注地盯着他。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治疗结束。谢扬灵睁开眼，发现沈耀凑得极近，他那双黑色瞳孔里满满地倒映着自己的模样。

看着沈耀慢慢在眼前放大的脸，谢扬灵不知所措地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一抹温热轻轻落在谢扬灵的唇边，又仿佛落在他的心上。

唇瓣相触，不知是谁先伸出舌尖，加深了这个相隔三年的吻。烈火从唇齿蔓延至全身，亲吻变成了啃噬，将这三年来的压抑尽数发泄出来。

“沈耀，”谢扬灵搂紧沈耀的脖子，喘息道：“去我房间，在楼上。”

虽然谢扬灵不知道沈耀对他的欲望到底是出于他对精神力紊乱者的吸引还是出于爱，但是他都甘之如饴。他不想在治疗室里和沈耀做，因为沈耀是特别的，和那些来来去去的过客不一样。

沈耀依言抱着谢扬灵，走上三楼。

两人凑成一团，拥吻着打开卧室的门。

沈耀轻柔地把谢扬灵压在床上，注视着他的双眼：“扬灵，可以吗？”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