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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束腹/多次延产/克系描写预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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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能原谅那些对我们所做的事……

如果我们能原谅我们对彼此所做的事……

如果我们可以把我们所有的故事置诸脑后。不管我们是坏人或是受害者。

只有那样,我们才可能拯救这个世界。

——《肠子》恰克?帕拉尼克

“这是……”

“抱歉,萨加尔博士,我们必须将您收容。”

萨加尔没想到,自己刚刚从死神的掌中逃脱,等待自己的却不是什么休假的喜讯,而是刚刚差点和他同归于尽的那个东西,竟然在死前把种子放进他的肚子。

什么时候?是在长廊里,自己被他剥了皮割掉喉咙?还是在荒野里实施的刺刑,又或者,它用无数黏糊糊的恶心腕足将自己的身体撑开到破裂的时候。

但对他来说,肚子里的东西究竟是在何时何地扎根的,现在根本不重要了。那个东西已经死了,死在他的刀下,是他亲手划开它的“身体”,然后浑身是血地晕倒在一片黑色的液体里。它则在死前把一个跟人类相同的、有人类胎儿四个月大的“种子”放进了他的身体。

即使测定他腹中的“胎儿”跟人类的无二,他们也不敢贸然打开他的腹部取出胎儿,他们见过太多的不可思议,早已经不再相信所谓的检测结果。

所以萨加尔唯一的选择就是怀着这个“孩子”,不能分娩、不能死亡,保持目前最为稳定的状态。

萨加尔失去了名字,只剩下一个苍白的编号。他住在一间还算宽敞的房间里,监控“胎儿”和他的身体状况的特殊装置贴在腹部,几根有弹性的带子束缚住他的肚子。

它真的跟正常的孩子一模一样,甚至比其他孩子都乖,胎动也是温柔的,没有丝毫疼痛,反而给萨加尔带去某种微妙的新奇感。

它在正常地、健康地长大,萨加尔的肚子有五个月那么大的时候,它被看出是个“女孩儿”。

萨加尔听见的时候微微皱起眉头,不知道一个连形体都没有的怪物的孩子,会长着怎样一副面孔。

后来他突然又想起来,他是不可能知道她的样子的。

萨加尔闭上眼睛,把手轻轻放在隆起的肚子上,一只小拳头顶了顶他的掌心。他忍不住张开嘴,最终没有发出任何的词句。

她长得越来越大,紧紧扣在萨加尔腰间的带子限制着她的成长,强行压缩了她的生存空间,萨加尔腹部的胀痛变得逐渐清晰而尖锐。但她仍然没有使劲踢打萨加尔的宫体,像是了解过外面的世界一样,只是偶尔不满地翻身。

“啊、啊哈——”

萨加尔按摩着自己的腰部,身下是被汗水浸湿的床单和枕头。

他的肚子隆起到九个月大了,孕晚期他每天都在束腹的痛苦中度过,酸胀的腰仿佛随时会断开,肚子上传出的疼痛越发鲜明。本来到这时候,腹中的孩子应该下移,准备入盆,她却被强行高高托起,远离萨加尔的盆骨。

可他的肚子仍在执着地继续变大,那个被研究人员惊讶地称作“漂亮的小女孩”的小东西顽强地抵抗着来自束腹带的强大压力,这也给他带来了及其剧烈的痛楚。

他每天醒来时,腹部都紧紧地绷着,痛,好像下一秒就会涨破。晚上也时常睡不安稳,于是就开始做梦,梦见那个被他杀死的怪物,给他带来这所有痛苦的怪物。

它似乎非常“悲伤”地“注视”着自己。

然而萨加尔记得它根本没有身体,没有一双眼睛,更不会难过。

萨加尔意识到,自己从未试图跟它交流,他将它当成一个近乎疯狂的、不可理喻的怪物,因为它对自己所做的一切。

但事实?他过去甚至不觉得背后有事实。

既然它是个残暴的怪物,留在他身体里的“孩子”又怎么会如此温柔?还是说着只是个假象?为了伪装到她顺利出生?

不、不,以它的聪明和狡诈怎么可能愚蠢地认为那群人会允许他生下她。

萨加尔没有想明白,在那无数个不眠之夜里他都未曾想明白这件看似简单的事情。

“啊!嗯哼——”

那天晚上萨加尔被硬生生地痛醒,他有一种自己的肚子已经爆开的错觉,跟它先前对自己做过无数遍的事情的结果一样,他的肠子从肚里流出来,满地都是鲜红的血。

不过没有,他摸到了自己的肚子,正在揪着发硬,他正在假性宫缩,是他不久以后就要正式分娩的信号。

没多长时间,有几个穿白色外套的研究员走进来,手里拿着延产药和针,还有柱形的药棒。

他们将药棒插入他的产穴,疼痛与快感一同刺激得他浑身颤抖。针扎进他的手背,延产药慢慢地顺着管子、针头流入他的身体,里面似乎加过阵痛的药物,让他昏昏欲睡。萨加尔在心里默默地感叹,只能说他们到底还没有那么泯灭人性吧。

虽然这里的每个人都在苦苦支撑着,每个人都在期待世界末日的到来,冰凉的血在他们的血管里缓慢地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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