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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玩意儿,啃了两口。

阮祎顿时高兴起来,眉眼弯弯地笑着。他没摸到纸巾,下意识探出舌尖舔掉了指腹上的酱料。

看他意犹未尽地抿着嘴唇,像在回味什么似的,那两瓣唇被他舔得红艳艳水润润的。

贺品安一语未发地垂下眼。

“好吃吧?”

“还行。”

“下次叔叔还请我吃吧?”

“考虑考虑。”

吃饱了,阮祎的心情也转好了。

万事万物都明媚了起来,因为他觉得自己跟贺品安的距离好像更近了。

谁说他俩没共同话题?

他给贺品安讲了好多跟作曲有关的事,贺品安都很感兴趣,还和他说了许多自己的想法。

阮祎看出贺品安欣赏有能力有才华的人,恨不能把自己从前的光荣事迹都在这一天抖落干净。

贺品安也不像其他那些没意思的大人,只会说无聊的大话。他跟他聊动物植物,聊雪原荒漠和原始丛林。那些阮祎从未见过的世界,在贺品安这儿好像都变成了寻常。

最奇异的是,放在以往,这种超出认知太多的广博通常会令他感到压力,甚至会让他产生一种自卑的心理,可他坐在贺品安的对面时,却并没有任何惶惶不安之感,他真正理解了彼时那人所说的“平等”,他知道他的天赋与才能在对方眼中同等珍贵。

或许是十七年太短,阮祎有时也会为自己短浅的人生而忧愁。

小小的个子,即便努力地踮起脚,又如何能碰到一棵大树的枝子?

纵使他不断地往前走啊走,渐渐长高长大,可是又怎能保证这一生会再遇到一棵与之相似的树?

关于这一切,阮祎始终没有找到答案。

他只知道,无论如何,那棵大树会一直向着天去,永不会为他倾倒。

车是贺品安帮他打的,阮祎没有拒绝,乖乖地接受贺品安的安排。

回忆着这短暂的几个小时,阮祎想起那些被父母接走的小朋友,不由也觉得自己是被贺品安接走的小朋友。

又羞耻又好笑,阮祎搓了搓鼻尖,没忍住笑出了声。

贺品安看他一眼,问他:“又抽什么风。”

“吃得高兴。”他撒谎。

“你可真好养活。”

“那也不见你养我。”

一不小心把真心话说出来了,阮祎掀起眼皮,悄悄地观察着贺品安。

贺品安却满不在乎地拍了一把他的后脑勺:“养你不费钱,费劲。”

没一会儿,约好的车就来了。阮祎心里有一万个舍不得,一分一毫都不能跟贺品安说。

临上车前,他轻轻地抱了抱贺品安。

一个外人看来再正常不过的拥抱,藏着太多太多属于他的难耐与悸动。

掌心留恋地摩挲过男人的后腰,阮祎躲在贺品安怀里,贪婪地嗅着他的领口,嗅到淡淡的洗衣液香混着烟草的味道。

如果可以跟叔叔接吻就好了,像上次那样坐在叔叔的大腿上。如果叔叔愿意把那根勃起后的大鸡巴肏进他的身体里就好了,一下一下颠动着腰干他,即使他说不要也会一直干他。如果叔叔一直叫他“宝贝”就好了。他愿意为他疼,为他流泪,他什么都愿意。

这一刻,他已经不在乎贺品安有没有发现他的坏心了。

贺品安那么相信他的单纯。

他的懵懂无知会替他掩盖这些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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