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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祎窝在沙发里愣神的工夫,阳台那边已经传来一阵哀嚎。

贺疏之前让贺品安帮他办个证明,因为不急用,于是一直也没有过来拿。今儿得空,想起来这茬儿,便联系上贺品安。也是凑巧,贺品安想着阮祎吃过午饭该走了,贺疏要来便来吧。谁成想这两个傻瓜蛋子撞到一处去了。

眼看着贺品安又要飞起一脚,贺疏连退几步,作了个打住的手势。

“贺品安!你那心都他妈从左边偏到右边去了!凭什么只打我一个啊?!”

贺品安看到这皮猴儿就头疼,相较之下,阮祎比之顺眼了不止一点半点。

“老子跟你说不清楚。”

“说不清楚……也是,谁能有你风流啊,子孙遍地跑,是吧?”

“你又抽什么风呢?不是,你都跟他说什么了?”

“我能说什么?!他问我找谁,我说找我爸啊!”

“……然后呢?”

“然后他就跟我说,我爸是他爸!不是——你是他爸!”

绕了一圈,贺品安彻底明白了,他揉着太阳穴,面色铁青。

“行了,别喊叫了,头都被你喊晕了。”

“所以这算怎么回事儿?你好好跟我说,你外面到底几个儿子。你说明白了,别老这么吓唬我。”

这还是贺品安头一回被贺疏质问私生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吊诡。

“大人的事儿少问。反正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贺疏越迷糊越来气,双手抱臂,在阳台走了两圈,眼珠子一转,又看到那件纯白的情趣内衣。仔细看去,才发现内裤的样式分明是男款,加上那个尺寸……他探头往客厅方向看,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你……”贺疏指指贺品安,又转头指指外面,“他……”

那答案在口中呼之欲出,可恨贺疏厚了这么多年的脸皮,到了此刻,连句话都说不利索。

这些年来,他隐约知道他爸维持着怎样的生活,可他很少过问。毕竟贺品安是贺品安,他是他,各过各的日子,谁也不打搅谁。他从小被他妈养在国外,等回来时,基本都长定型了,贺品安想管也管不着他。因此他俩已经习惯了,几年说不上一句话,有需要时再联络,大家都自在。

贺品安知道贺疏猜到了,也不觉得窘迫。

“平时人精一样,今儿怎么回事?看到他在屋里也不知道避着点儿,等我回来?”

“我哪儿知道?我一开门,就听见他叫叔叔。疏疏,疏疏,我他妈以为他叫我呢!”

越看这小子越恼火,贺品安一把揪住了他的脖领子,揪到跟前来,生给他补了一脚,才觉得顺了气。

“你这脑瓜长着,除了显高,到底还有什么用?我真服了你了!”

仨人在饭厅里吃晚饭,将就热了一下中午的菜。

贺品安已经跟阮祎解释了他和贺疏的关系。

这会儿阮祎喝着汤,恨不得把脸埋碗里。

贺品安坐主位,阮祎跟贺疏坐对面。

贺疏实在好奇,借着夹菜的动作,一劲儿打量阮祎。

不知道贺品安跟这人是怎么相处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撞见贺品安屋里的人。

没等他浮想联翩,贺品安拿筷子尾巴“咣咣”地敲他碗沿。

“能吃吗?不能吃滚。”

贺疏不是个会轻易认怂的,被他爸甩脸子也不怕,挑着眉毛,故意给他爸找不痛快。

“兴你养,不兴我看啊?”

“我……我吃好了!”

阮祎实在受不了这场面,端着碗,倏地站起身,把碗收到厨房里去。

桌上只剩贺家父子。

贺品安没胃口,心烦意乱地点起一支烟,说:“赶紧吃,吃完赶紧走。”

贺疏往窗外看,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他无奈地摇摇头。

“唉,这雨下的……看来只能在这儿住一晚了。”

在贺品安跟他翻脸前,贺疏眼疾手快地捡了脏碗脏盘子开溜。

厨房里,阮祎正在冰箱旁吃雪糕,看到贺疏进来,他真想跑,可又觉得这样太没礼貌,只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贺疏指着阮祎手里的雪糕,说:“这个,给我也拿一个。”

“哦。”弯腰帮他从冷冻层里取来一个一模一样的。

“我问你,你跟贺品安到底什么关系?”

他早听说他爸是别人的“主子”,他原先是不关心的,可近来重逢了一位故人,他无端就对这事儿起了兴趣,正愁找不到人打听,眼前这好拿捏的小豆丁正合适抓来问问。

阮祎吃完了雪糕,此时咬着木棍,听到贺疏的问话,眼神却飘到了别处去。

“我们什么关系,你问他好了,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问我做什么?”

这话说得轻悠悠的,语气却很微妙,又酸涩又羞怯。

贺疏心头一震,脱口而出道:“你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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