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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要他犯错。他不肯忍耐下去,于是将错就错。
他给贺品安拨去电话,足等了十几秒,那边才接通。
只听到呼吸声,拿着手机,他把耳朵贴得很紧,他的心沉甸甸的。
他问贺品安:“你很怕我着凉吗?”
沉默。他很不安,可他却不挂断,他执着地等下去。
贺品安说:“我怕。”
夜晚是属于两个人的夜晚。他们都为夜晚所裹挟。
察觉到自己的哽咽,阮祎摸到床头柜上的玻璃杯,杯里的水已经变凉了,他一饮而尽,整个人愈发清醒起来。
他接着问他:“这段时间,你想我吗?”
“我想你。”
是电流的干扰吗,他听见那声音在发抖,杯子忽然翻倒在床上,残余的液体撒在被上,他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处理状况。
贺品安仍然同他说话,他一开口,阮祎就不能动作。
“但是关于那个问题,我还没有想好。”
感到他正以一种平等的姿态,与他商讨这件事,阮祎攥紧了被角,稍稍地收起一点刺,放下一点戒心。
他艰难地开口,试图表达自己的想法:“我不能再跟你保持之前的关系了。叔叔,如果你能给我的,和我给你的东西不一样,那我就不要了。”
许是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回复,那边久久没有动静。
实际上,阮祎的胆量只到这里而已。但凡贺品安多给他一些强硬与决绝,他都会忍不住反悔。他会忍不住告诉贺品安,他说了假话,他想到未来没有贺品安,他甚至会想到死亡。
然而贺品安没有给他强硬,也没有给他决绝。
贺品安的叹息都是柔软的。
“好,我都明白。你不要着急,好吗?”他说,“你只管先好好生活,不要烦心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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