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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疗伤(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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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须作一生拼。

想要先生开心。

他说得那么真,那么乖。

识破他乖巧后的疮疤,席诏对这句话感到无法言喻的愤怒,单方面他烦躁起来,满脸阴鸷,犹如一只困兽,爪牙都露出来了,凶残嗜血,沁了血的戾气满满,却生生被抑制住。

残暴的兽性被锁进笼子里,顾一阑是那把唯一的钥匙。

盛怒之下,反而生出惊心动魄的冷静,席诏抱起顾一阑,重新处理他手上的伤口,他推了工作,留出时间来处理顾一阑的事。

席诏思考他跟顾一阑的关系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你一直认为,我把你当成沈菁的替代品,顾一阑,你相信我,又不信我,是吗?

“你相信我会为你处理好所有的事情,所以不在意池麟儿的威胁,但你不相信我会对你产生感情。”

席诏沉着脸,戾气横生,他跟席饮鸩合作,就是为了摆脱池家的制衡,他想让顾一阑没有后顾之忧,但很显然……

“阑阑,你从未想过,要跟我长久。”

“说话!”席诏怒喝,眼神如刀,把人四肢钉穿,鲜血淋漓。

顾一阑轻轻摇头,并不怕他,只是肉眼可见的疲倦和难过,他小声说:“不是的,先生,不是这样。一阑只是想,如果有一天……”

他说的很痛苦,像谁有什么东西撕扯着他,让他的声音遍布伤痕:“先生可以看在我乖,收留我。”

收留他那残缺发抖的灵魂。

只有在您身边,我才感知存在。

“对不起,先生,我不能告诉您。”

您永远不知道,我曾经活得多么混乱肮脏,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是如此的爱你。哪怕世界倒行逆施,我被所有人抛弃,只要能再看您一眼,就是我余生的永恒。

他又开始发抖,他陷在一个透明的壳里,席诏进不去,只能看着他痛苦。

炙热的呼吸吐出又收回,用了力,像死死嵌进心肺里,搅得嗓子眼都烧焦了,每个字都带着血腥味。

“我惯的你。该我来受。”

席诏清晰地知道这种情绪叫后悔。他早该把所有的事情查清楚。

“去查顾一阑,重新查,如果看起来正常,就查乔朗、池麟儿、秦钟,一个个给我查干净!”

他对别人说话明显冷酷凌冽,顾一阑贴在他胸口,仰起头看他,懵懵懂懂,像一只无辜代宰的幼兽,安静地等待着对他的惩处。

惩罚不是现在,一片落叶都承受不住的人,席诏无法对他残忍,他把手覆在顾一阑的睫毛上,仿佛触碰到他微弱的心跳。

“睡一觉,你太累了。”席诏柔声。

他像一只伤痕累累的蝶,冒着折断翅膀的风险在他手心里栖息,却不安稳,没几分钟就醒过来,好像要确认席诏的存在。

“我陪着你。阑阑,听话。”席诏上床靠坐着,把人按在腿上,随着他的呼吸抚摸着他后颈的小鹿。

他总是在受伤。

自己的,别人的,各种各样的伤害,总是会落到他身上。

席诏附身,亲他的头发和脸颊,让他睡得安稳一些,顾一阑下意识抓住他的手,席诏也没抽开,反握住,避开他掌心和手腕上新鲜的伤口。

经年的伤堆积淤积,顾一阑像一棵不堪重负的枯树,风霜雕刻,血迹斑驳,早给泡胀了,朽了,叫虫给蛀得沟沟壑壑,一点风吹草动就掉渣。

睡一觉能修复多少,没有人知道,席诏安排了人带上仪器来一趟,他得知道,顾一阑的身体和精神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即使睡着了,还在时不时抽搐,眼底一圈乌青,闭着眼睛也流泪,像个扮可怜卖惨的水鬼,想靠皮相引得人同情怜悯,把三魂七魄喂给他,再给他一副新鲜的躯体。

“小可怜鬼。”席诏叹了句。

他久居高位,肆意妄为惯了,很难设身处地去理解另一个人,对顾一阑也不知什么感情,养宠物太过,恋人也不像。

难得思考了半天,还把自己想堵了,便不去再想,摆弄一只猫似的摆弄顾一阑,亲亲他的手指,抹平他的眉心,过一会儿再低头替他擦干净眼泪。

顾一阑的噩梦主角轮番登场,他欠过的那些人心有灵犀来讨债,一窝蜂往他梦里钻,他精神撕裂成两半儿,一半晕乎乎地在无望的过去里挣扎,另一半安静地飘在黑暗中,冷眼旁观。

已经麻木了。可总在期盼着什么,让他不肯醒。

他妈妈是爱过他的,那个女人自小娇生惯养,除了赌,有时间就用来打扮自己和儿子,顾一阑自小也算衣食无缺,被装扮得精致漂亮,他现在还记得,那个虚胖的老男人扯他的裤子,说他以后肯定是个“少爷”。

后来,刚开始的几年,顾眠枫的妈妈对他也不错,会在他挨打的时候拦一拦,偷偷给他饭吃,他总是小心又愧疚地看那个女人,试图从中找一点妈妈的影子,却发现根本不像。

很多人,是怎样欺骗自己,都代替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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