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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完结) 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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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他甚至以为她睡了,“不去。”

“去吧,我陪你去。”

钟岭缩在被子里,似乎对这件事极其抗拒,牙语不清,“不去,我不去,你别管我!”

他见钟岭情绪激动,也不再说话,就站在门口,看她慢慢冷静下来,才半掩着门退出去,他全无睡意,在客厅里坐了一夜。

钟岭生产的时候,执意选的顺产,痛得满脸是泪,她的嘴咬不住毛巾,狠狠咬在他手臂上,像那次她和杨沁如吵架被他拦住时一样,咬得重极了,牙都扎进他肉里。

钟岭原来舍得为了一个人这样痛,生了三个多小时,脚抽了两次筋,在他手臂上留下好深一个印。

是个男孩子,很胖,快七斤,钟岭这样瘦,原来都是被他抢走了营养。

钟岭刚生下来就痛得晕过去,孩子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再醒来都是第二天了,她挣扎着起来问他,“孩,孩子,怎么样?”

“没事,很好。”

钟岭的眼圈快速地红了,再问出来的话很艰难,“有没有,有没有什么病?”

他安慰自己虚弱的女儿,“什么病也没有,很健康,很胖。”

钟岭的指甲不停地在床单上抓挠,一条一条的白痕,她似乎用了很大的劲,紧张得很,手背和脖颈都有青筋凸出来,又问他,“真的什么病也没有?”

“做过检查了,很好。”

钟岭胸口梗的那口气才像终于吐出来,眼泪一颗颗地滚下来,热烫的,染在床单上,“很好很好......”

她又哭又笑,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你过来。”她突然对面前的他说。

他慢慢俯下身去,钟岭紧紧拽住他的衣领,“钟霈,我,我,”喉头重滚了几下,才把话说完整,“我给你生了一个孩子。”

像有一束闪电从他后脑劈过去,他眼瞳快速收缩,不敢置信地看着钟岭苍白病弱的脸,“我的?”

钟岭斜勾着嘴角,她在笑,扭曲地快意,“杨沁如以为只有她能给你生孩子吗?我也可以,呵。”

“我的?你说是我的?”他仍然不敢相信钟岭说的一切,很不稳重地使劲摇晃着她的肩膀。

“我告诉你钟霈,我这辈子只朝你张开过腿,你不信......”

她话还没完,又被他紧紧箍住,抱得太紧了,肩膀都被挤得上耸起来,他的声音又涩又哑,不知道压了多少东西,“你怎么敢?”

钟岭被他抱在怀里,慢慢慢慢地哭出来,她哪里敢?

她不敢的,从她发现自己不是肠胃炎,是肚子里带了一条命开始,她就惴惴难安,她才十八岁,怀了自己父亲的孩子,她哪里敢?

她又不想把孩子拿掉,甚至没跟他说一个字,她逃跑了,和怀疑自己太过放浪得了HIV的卫今移一起“浪迹天涯”。

她多害怕,她执意要生下违背伦理的孽种,不敢去产检,整日缩在床上,什么也不敢想,她畏怯又彷徨,多思考一秒都难过到打抖。

“你不来找我!我穿好丑好丑的衣服,吃好难吃的菜,住好破的房子,你也不来找我......”钟岭哭着怪罪他,她的手不断拍打在他后背上,一下一下地敲破他好不容易竖起的伦理高墙。

她亲手把他心口的洞填平,用娇养玫瑰的沃土,再把自己种进去。

我去找过你,看见你提着菜走进破旧的小楼,穿过长长的楼梯,走向一张生锈的铁门,我以为你要走进那间老化的屋子,为另一个男人生儿育女,洗手作羹汤。

“我爱你。”他听见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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