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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离魂入梦(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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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

苏孟辞掩饰地笑了笑,伸手撩一撩弟弟额前睡卷的柔发。

“哥哥昨晚做梦了吗?”他那眼睛风流得勾魂,缱绻地望着苏孟辞。

苏孟辞僵硬地摇摇头,干笑着说:“没有,哥哥睡得浅……”

危应离也不再追问,只陪着哥哥守在灵堂,吊丧的人来了一批又一批,傍晚才得空歇一歇。

之后给老侯爷沐浴、饭含,换了衣服裹布。苏孟辞一边帮忙,一边想起昨晚上这老爷子还跟自己手拉手哭鼻子,不由觉得眼前种种恍惚似梦。

这一晚危应离说要留下来守着,让哥哥回去休息,苏孟辞确实累得不行,也就不推脱了。

葬礼第三天就是大殓了,苏孟辞亲自给自家弟弟换上丧服,牵着弟弟出去,去送他亲爹最后一程。

最后一日,亲眷哭了一整天,苏孟辞也跟着干哭,泪没几滴,嗓子倒哑了,他这么卖力,也是为了他弟弟。他家弟弟只是冷静,可旁人却要嚼舌根说是冷漠不孝,他怎么能教人那样说他弟弟呢?只能替弟弟挡着,自己多哭一些。

下葬后,众人回了侯府,兄弟二人在清净的房里喝些粥。

苏孟辞嗓子疼,一个劲儿喝水,危应离走到他身前,屈膝半跪,仰头看着他,神色轻柔地抚着他嘴角,有些心疼地说:“哥哥嗓子都哑了。”

“无妨……”苏孟辞一开口,果然哑得可怜人,他赶紧咳几声清清嗓子,含了水润润喉咙。

“难为哥哥了……往后就不用了,等我……”他没有说下去,只轻笑着抬眸看着苏孟辞。

“你笑什么?”苏孟辞不解地歪了歪头。

“哥哥果然没有骗我……哥哥,待我还是那样好。”他握住苏孟辞的手,语气与方才有些不同,温柔中似乎多了锐利,“哥哥放心,只要哥哥一直这样,我也不会让哥哥失望……”

苏孟辞以为他总算知道了哥哥的好,便欣慰地摸了摸手腕上的绳结,可惜没有什么变化。

侯府葬礼刚过,圣上就召了危家兄弟入宫,言辞之中,具表体恤。按圣上的意思,他二人刚刚立了大功,还未及封赏,就出了这样大的事,可好事不能被坏事消磨了,圣上希望他二人服丧之礼从简,这两日就下旨封赏。

其实对于论功行赏之事,诸人早有猜测,贺义也在苏孟辞面前提起过,按战功,他绝不比危应离少,可如今神机侯一死,危应离又是侯府嫡子,这侯位,苏孟辞怕是没什么指望了。

贺义忧心忡忡,苏孟辞却不当回事。他本就没想做什么侯爷,这爵位,本就是危应离的,可这些话他不好对贺义说,只能装出一切尽在预料之中的模样,把贺义哄骗住。

可是入宫之后,却连连发生了两桩教他意想不到的事。第一桩,是圣上点名危应离不日承袭侯位后论起战功时,他竟上前请旨,说逐鹿城之战,谋划、领兵、指挥,皆是他兄长的功劳,他已承袭侯位,不敢再据军功。第二桩,是皇后大殿之上提起他二人的婚事,说她身为已故侯府夫人谢华烟之妹,他二人该唤她一声姨母,如今危家长辈已故,她自该替故胞姐操持外甥婚事。

这两桩事的结果是,危应离袭了神机侯位,苏孟辞因军功被封了个镇国将军,圣上金口玉言要替他二人觅佳人赐婚。

圣上和皇后是心满意足了,苏孟辞却恍惚地出了宫门。

二人坐马车回府,车上苏孟辞垂眸思索,这镇国将军要怎么做,不会还要带兵打仗吧?

“哥哥?”危应离唤他一声,剑眉轻锁,眸光温润轻柔,“哥哥生气了吗?”

苏孟辞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地说:“你把军功让给我,我怎么会生气呢?”

“不是这个……”危应离缓缓握紧手指,眸光有些暗淡,声音也低沉了下来:“我抢了哥哥的东西,哥哥不生气吗?”

苏孟辞稍一思索,就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了,他这弟弟大概以为他对侯位一事有所介怀吧?他又想起那晚入梦之事,梦中危应离对神机侯说的那番话着实奇怪,莫非老侯爷的遗书,真被他拿了去?

不过这事儿,苏孟辞自然不会问的,免得兄弟间生了嫌隙,就算他弟弟真拿了,也没什么,他本就不需要那东西,只要危应离能安心就成。

苏孟辞索性装傻到底:“这是什么话?做哥哥的自然要让着弟弟,何来‘抢,这一说?”

危应离眸色晦暗,他低头靠过来,柔声问道:“无论我要什么,哥哥都肯给我?”

“那是自然。”

危应离垂眸浅笑,声音撩得人耳畔酥麻:“那我以后,慢慢跟哥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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