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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下来就不怎么强壮,不要说争斗打架,我甚至连如何向其他人发脾气都不会,从小就是被哥哥们欺负戏弄的对象。我没有多大力气,先天就走路有些坡脚,比起打架更喜欢一个人窝在一边看书发呆。

这样的孩子是不会讨父母喜欢的,我的父母大概从没考虑过要把财产分给我,甚至把刚成年几天的我送到了西部的家族农场 眼不见为净。

但这倒让我乐得个清闲,或许我在本能上讨厌城里那些所谓的文明人,和一群真畜生在一起可比和一群假畜生在一起让我痛快多了。

在荒芜的西部,唯一让我苦恼的只有那些偶尔会跑到农场闹事的帮派小混混。

前两天又来了几个,打死了三只羊偷了两头牛,那个看上去像是首领的人还弄伤了我几个工人。

幸亏当时有个牛仔路过帮了我一个大忙,是个留着小辫子的墨西哥人,个头不高但厉害得很。几下就把他们收拾了个干净(好吧,其实脑浆和血沫溅了一地,腥得要命)。

这个小牛仔(仅是因为他的体型和我的工人相比较而言比较娇小,而不是年龄,实际上他应该比我大上七八岁)不怎么擅长英语,音节里夹杂着浓浓的墨西哥味儿,声音倒是好听得很,柔软清澈,又有一点点沙哑的颗粒感。

我曾表示要给他一块纹有我家家纹的怀表作谢礼,或许他已经从那些小混混的尸体上收到不少好东西(甚至敲下来一颗金牙),已经不需要我这个小农场主的谢礼了?又或者是怀表上的家纹使得这块怀表不容易脱手?最后他拒绝了我。

再次见到他是在几天后附近某个畜牧小镇的酒馆,当时我为了买几只羔羊而带着两个年长的工人,在挑好羊后顺便在当地的酒馆请他们喝了两杯。

我又一次见到了那个墨西哥牛仔,操着一口软绵绵的混着奇怪口音的英语,他应该是一个人,因为在他身边的只有一个满嘴墨西哥佬的大块儿头,这个人看上去对他并不是很友好。

“先生,晚上好。”我打发走了那两位工人让他们运着羊先回农场,然后自己慢慢靠到那个小牛仔身边,对着那个大个头笑了笑,“您好,先生,您看上去很有风度也很英俊,您看,我好久没有见到这位我的老朋友了,想和他说几句话,你能不能绅士地——那这些钱去旁边喝一杯?”

那个大块儿头看着我,挥了几下拳头放了几句狠话,终于迷迷糊糊拿着那两枚硬币去了另一边,不一会儿就趴在地上醉过去了。

“先生,您还记得我吗?”我向酒保又要来两杯酒,本来是想自己也喝一杯的,结果其中一杯被他一饮而尽,然后另一杯也被他抓紧手里。

“……你大概认错了……”他撇了我一眼,又低下头说了什么,醉醺醺的不像是英语,也许是西班牙语,沙哑柔软的弹舌音竟让我觉得有点可爱。

他声音很好听。音节被酒精黏糊在一起,可爱的像在牛奶里打滚的小猫。

又灌了自己几瓶闷酒后,他终于有了快要醉倒的倾向,一个墨西哥人在这里醉倒的危险程度绝对不比印第安人或黑人低多少,于是我把他架了起来,扶他去旅馆。

他的身形很小,只比我高一点点(而我几乎是天生瘦小,个子只比家里的女孩儿们高不了多少),腰很细,真难以相信这个小牛仔一个人击退了几个拿着枪的混账。但我绝不会认错人,留着短短的小辫与修整整齐的小胡子?还穿了衬衫和马甲(虽然已经很破旧了但还是非常干净)?这种打扮的墨西哥牛仔罕见的很。

“呜……嗯……”而且他的声音,我绝不会认错。

其实只比我高一点也挺好的,他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吐出的语句虽然我一个字都听不懂,但是每一个音节都恰好吹进我的耳朵,让我的四肢有些发麻发痒。

“呃,抱歉,请问先生您可以说英文吗?”我记得他可以说英文,“您喝醉了,我可以送您回——”

“要……要带我……去……哪?”他终于仰起头看向我。黑色的眼睛被劣质酒精熏得朦朦胧胧,尽管在几天前,他曾通过十分暴力的手段保护了我的农场,眼神凶残得可怕。可是现在他看上去却更像一只无辜温顺的小动物,而我才是保护他不被那些畜生伤害的人。

我放弃了询问他住处的想法,反正这帮人大多居无定所,就算是有帮派点,他们也不可能让我这个外人轻易进去。

“是的,我需要一个房间,如您所见,我的朋友醉倒了……不,一间就够了,我可没醉到骑不了马的地步,实在不行我们也可以挤一张床。”我努力向小旅馆的老板解释着,期间几次,醉醺醺的小牛仔差点从我的肩上滑下去,不怪他,是我的个子太矮小了,还不能很好地撑好他。

经过了一段不短不长的楼梯,我终于把他放到小旅馆吱呀作响的小床上。

“先生?您还记得我吗?”我半跪在他旁边,盯着他的脸。

“……啊……嗯……”他侧躺着,像猫一样蜷缩起身子,黑色半长的发丝有几根因为冷汗紧贴着脸颊,黑色的眼半睁盯着我,可又好像倒映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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