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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傍晚雷声才算真正消失,但是雨水并没有比之前减弱多少,在下午时它几乎已经停了,但在我们注意到的下一秒,又是一连串的电闪雷鸣,原本偃旗息鼓的雨势又带着几倍的援军回来了。

“我总觉得这场雨要下上四年。”我的小牛仔翘着腿仰躺在床上,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

“那只能是小说里的情节。”我坐在他身侧翻着一本从某个箱子里找到的一本旧到几乎快散页的书——一部莎士比亚所着的戏剧,有一部分被撕掉了几页,我完全不想知道它们去了哪里——赤裸的双脚垂下去交叉,正好不会让皮肤碰到地面,“工厂会停工,农场颗粒无收,牲口被淹死,雨水会涌到屋子里,我们恐怕要在屋里挖排水渠才能让地板保持干燥。”

“我猜鱼会顺着窗户游进来,还有青蛙和蜗牛,我们的衣服上会爬满橙色的水藻,而最干燥的机器缝隙里也会长出花。”他突然坐起身,好像来了兴趣一样说着那些有点荒谬的想像。

我应该对这种幼稚愚蠢的想像感到可笑——我猜所有成年的人都会这么想——可我没有,实际上我从那些模糊的黑色字迹中抬起头,当视线找到焦点时,我看到了一双清澈的黑色眼睛。

“我们会被困在这里,没有食物和水——好吧,水应该足够了,但是我们没有食物。”抬起头我才发现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房间里没有点灯,再次低下头后,我发现我再也没法再像之前看清那些印刷字体,只好把书放到身后的矮柜上,一只腿蜷缩起来踩住床单。

“有鱼就足够了。”他跪坐着,身体前倾,左手摁在我赤裸着的脚背上,“你会修东西吗?我可以教你,下雨的时候我们可以修修这里的钟表,门锁,窗户,诸如此类的小玩意儿打发时间。”

“我猜等雨停了我们估计会是非常优秀的修理工,或者因为吃了太多的鱼长出猫耳朵。”我实在忍不住胸口柔软的暖意而笑了起来,他仰起头孩子气地看着我,好像我才是两个人中那个年长八岁的人。

我们又一次沉默了,那双黑色的眼带着笑意盯着我,这让我感觉脸颊在一点点升温,在他仰着头靠近我时慌张地把视线从他的嘴唇上移开。

紧接着我感觉到他的手伸向我背后,只是拿起一盒火柴点燃嘴里叼着的香烟,还眯起眼向我脸上喷了一口烟。

——你躲什么呀?

尽管他一句话都没说,但我隐约就是听到了他在戏弄我的话。

“要抽一口吗?小少爷。”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把点燃的烟递到我面前,上一秒还说着从窗口游进来的鱼和橙色的水藻,下一秒又撺掇我抽烟,说实话他有时候也不那么像大人。

我要承认我真的从没有抽过烟,在家时我没有搞到它们的渠道,而去了农场,反倒被误认为是那种因为信仰不抽烟的教徒(现实却是我根本没有什么正经的信仰),而与这种东西彻底无缘。

但我还是倾过身,借着他的手,含住烟嘴用力吸了一口,大量的烟雾径直涌进气管,不等小牛仔说些什么,我就狼狈地趴下去咳嗽到几乎断气。

我的天,那真是太呛了,熏得我气管疼,连带着胸口像是被什么人狠狠打了一拳似的。他拍了拍我的后背——并没有让我感觉到稍微好一点——然后笑到甚至眼泪都快要溢出来。

“所以你不会?”他又吸了一口,把烟喷到我的脸上。

我本想回敬他几句,可他在下一秒就用手摁住我的头吻上来,让我不得不安静下来,他身上的烟味倒不怎么呛人——就是这种甚至有点好闻味道降低了我的警惕。

我带着怒气推开他:“您现在就得把烟掐了,否则别想再吻我。”

这大概是自我记事起说过最任性的一句话,天知道是不是被烟熏晕了脑子,现在我又变成那个小他八岁的小孩了。

他眯起眼看着我,随即侧过头狠狠吸了一口烟,朝另一边呼出后,把还剩下大半的烟在我背后的破旧矮桌上非常用力地摁灭。这倒终于让他有点亡命之徒吓人的样子。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我很快为我的任性受到了惩罚,他直接拽着我摁在身下的床上用力吻着,几乎被埋进了潮湿的床单床垫中,摁在胸口的手让我无法做出什么有效的挣扎,只能因为轻微窒息而胡乱挥动的四肢——看上去一定非常可笑。

唾液与粘膜搅弄发出湿润的水声,烧得我耳朵发烫,他的舌头在舔过我的牙根后顺着敏感的软肉戳弄,几下就让我的口腔变得酥麻,甚至有一种无法忍耐的痒,我本想试着用自己的舌头舔一下,好缓解这种太超过的感觉,但却直接被入侵者毫不留情地推开。

含不住的唾液被搅弄得顺着嘴角溢出来,最后顺着脖颈往更下面流,我想抬手把那些让我不舒服的液体蹭掉,结果只是动了一下就被他抓住,两只手腕交叉举过头顶,被那只温热粗糙的大手死死握着,甚至有点疼。

另一只原本摁在我胸口的手慢慢爬到我的喉结,最后掐住我的下巴,把我彻底固定,只能无处可逃地接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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