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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争吵(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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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群狐朋狗友跑去添香客栈,谁知曹懿转头连休书都给替他写好了!

二人今日蜜里调油,李顽本把这事抛在脑后,瞧见曹懿这样的反应,才又想起在京中发生的一件事。

那年曹懿进京去看他,带李顽故地重游去京中最大的酒楼。

曹懿酒后吐真言,说李顽读完书回到流州,他就不再管李家的事,把属于李顽的东西通通还给他。本就是阴差阳错被绑在一起的两个人,如今大少爷一死,虽说是给山贼杀了,也算他们大仇得报,也到了他与李顽分道扬镳的时候。

彼时李顽春风得意,正了却一桩心事,外加在京中混得如鱼得水,进出间相随的都是世家子弟,自是一番年少气盛,不把曹懿的话放在心上,只觉曹懿就是那碗中肉,池中鱼,他志在必得,曹懿也无处可逃。

近十年相伴的时光,早就不是靠对同一人的仇恨所维系。可如今看来,他从来对曹懿都拿捏不得,算计不得,总是算来算去算个空。

二人下车,正要往房中走,曹懿却回头对蚕豆大枣吩咐道:“你们去休息,今晚不用伺候。”

蚕豆大枣转身而去,李顽心中更加忐忑,再见曹懿回到屋中把门关上,知他这是有话要说,心中不免一凛。

果不其然,曹懿叫李顽坐下,开门见山道:“我不想跟贺公子有所牵涉,也不想你跟他们交往过甚,白天跟你提的,想要你铺子,房契,不是玩笑话。”

曹懿想要什么,李顽给就是了,可送上门的生意不做这又是什么道理?

李顽一愣:“什么意思?你可知贺鸣是什么人,我不信你猜不出。”

“那又如何,不想就是不想。”曹懿不欲争辩,只心平气和道:“上了他们的船,便一辈子也别想下来,与其日日夜夜提心吊胆,倒不如从开始就划清界限。你若舍不得,明天咱们就去铺中交接,你们李家的生意你这个姓李的自己管,这事我决计不掺和,以后的事情我也不插言。”

李顽久久不语,神色不定,突然道:“你是不愿跟他们牵扯,还是不愿跟李家牵扯,又或是不愿跟我牵扯?”

“你这叫什么话?”

曹懿不悦。

李顽牙关紧咬,胸口不住起伏,明显压制着情绪,混起来简直不是个东西,讥诮一笑:“晚了,我不止上船,鞋也给淌湿了。当初一心送我上京的不是你?”

曹懿沉默一瞬,面露不忍:“后悔了,不该送你去的。自你从京中回来,总是让人捉摸不透,有时又叫人看着害怕……我与贺鸣那群人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下半辈子若真打算倚仗他们,那咱们不如就这样散了,也好过来日撕破脸皮。”

“想都别想!”

李顽一口回绝,他不知想起什么,气得厉害,一张嘴刻薄起来要人命。

“是,你曹懿是有本事,但不是我从中牵线周旋,你生意做不到这么大。你坐享其成,从未想过我在人前做小伏低百般讨好!现在还要落个我的不是,说我叫你害怕。”

他话音刚落,便拾起桌上茶杯,狠狠摔碎在地,发了一通脾气,末了心中酸涩,眼圈一红,哽咽道:“曹懿,你这话说得没有良心,我待你之心从未变过,怎就叫你害怕啦,我对你干什么啦我,他温如晦千方百计……罢了,不提也罢,真是吃力不讨好,谁他娘的愿意姓李,谁他娘的愿意天天在外给人当孙子!”

李顽这次是真动了气,末了一抹眼泪,恶声恶气道:“还说要跟我散了?你凭什么这样待我?”

曹懿看见李顽哭就没辙,再硬的心肠也给他哭化,想哄他抱他,却知今日此番谈话的重要性,不可心软坏事,只得强硬道:“你自己想想吧,我去隔壁睡,别哭了。”

李顽再哭一会儿,曹懿便真要举手投降了。

若换做平时,李顽早就冲上去抱住他的腰。撒泼也好打滚也罢,便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李顽也不觉丢人,说什么也得把曹懿哄住叫他打消这念头。

可今日李顽实在慌神,不知在曹懿面前暴露多少,不敢轻举妄动,只得以不变应万变,眼睁睁看他离去。

真是倒霉透顶,房没圆成,还碰曹懿的冷钉子,悉心规划半年的事眼见也要竹篮打水一场空。李顽当即火冒三丈,一擦眼泪,摸到下人厢房中去,把刚歇下的蚕豆大枣叫起,喊他们去备车。

蚕豆睡眼惺忪,好奇道:“少爷,这么晚了,找谁啊?”

月光下,李顽脸色阴沉冷峻,再没了白日里面对曹懿时,一副天真任性的纨绔子弟模样。

他手指隐隐抽搐,继而五指狠狠一攥,掐着手心,皮笑肉不笑道:“去温大人,温如晦家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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