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相遇(2 / 3)
顽计较,正要重新爬回床上,李顽却一扯他的胳膊,犹豫道:“今晚咱俩一起睡吧,这梦实在可怕。”
齐苑警惕地护住胸,李顽却不搭理他,自顾自地抱住铺盖爬上齐苑的床,用被子搭了个狗窝,钻进去睡了。齐苑只好不再跟他计较,往李顽身边一躺,很快睡去。
可睡到半夜,迷迷糊糊间又听到李顽在说梦话,齐苑不敢动,怕李顽再犯浑给他一拳。
屏息一听,这人嘴里神神道道,一会儿喊娘,一会儿喊曹懿,齐苑多少知道李顽娘亲的事情,又觉得他可怜,胆战心惊地伸出一只手,朝好兄弟背上拍了拍。
李顽不吭声了。
过不一会儿,齐苑困意上头,手拍不动了,刚一停,李顽又如狗梦中撒癔症般抽抽,齐苑只好又伸手拍他,反反复复,被李顽折腾了一夜。
翌日一早,齐苑挂着俩黑眼圈,对李顽迎头痛骂,李顽却满脸无辜,当真毫不知情,冤枉道:“不可能!我睡觉最老实,曹懿从没说过我爱撒癔症!”
齐苑啐了声,不搭理李顽,找个地方生闷气去了。
他本没在意,谁知李顽接下来几夜竟是又爬自己床上,愣是不肯单独睡。齐苑心中生疑,对李顽仔细观察,却发现他好兄弟不止睡不好,竟是连吃也吃不好了。放饭时虽如平时一样,连吃两大碗,饭量未减,饭桌上谈笑风生,与一群公子哥吹牛聊天,饭后却偶尔找个无人的地方,悄悄吐掉。
如此半月过去,李顽身形肉眼可见地消瘦下来,人前无甚异常,人后却经常发呆。
齐苑实在看不下去,拉李顽去看大夫,李顽起初还不愿,齐苑便威胁说不去就给他弟妹写信告状,李顽一听,又满脸高兴地穿鞋去医馆,齐苑心想真是有病,他跟在后头嚷嚷道:“我看你这孙子得的是相思病……”
果然大夫没给他瞧出毛病来,倒是回去的路上,听到了一桩耸人听闻的消息。
那流州李家卖盐大户的儿子,在进京的路上给山贼杀了,母子二人一个不留,不知得罪了什么人。齐苑吓得冷汗津津,一瞧李顽,心有余悸道:“咱们流州姓李的大族挺多,卖盐的好像就你们一家。”
李顽顺势点头,没说什么,一路上心不在焉,齐苑只当他被吓到,也没再给他捣乱,一回太学,却是见蚕豆在门口等着,见李顽归来,慌忙迎上:“少爷,你可回来了!”
“什么事?瞧把你急的。”李顽随口道。
“曹公子!”
李顽一怔。
蚕豆激动地不顾主仆身份,抓住李顽的胳膊高兴道:“曹公子来京看少爷,派人先行一步过来传话,明天晚上就到啦!”
李顽没吭声。
齐苑看不下去,推了把李顽,趴在他耳边大声道:“弟妹!弟妹来啦!你就这反应?李二,李二,你聋了?”
被推的人顺势晃了晃,平静地一哦声,倒没什么别的反应,脸上愣愣的,慢吞吞道:“那人来传话时,车行至何处了?”
“好像刚到离城近百里的横庄。”
蚕豆话音未落,齐苑眼前一花,李顽人已不见了踪影,蚕豆慌忙去追,大喊大叫:“少爷!你跑马厩干什么啊!”
李顽充耳不闻,牵出匹黑色矫健骏马。
那马野性未去,毛发光滑,体格健硕,李顽翻身上去,只听骏马嘶鸣一声,带着他绝尘而去。
市中未有急事,不可跃马急性,巡逻士兵追在李顽身后,要拿他问责。少年控住缰绳,嘴里喊着借过借过,将那马口狠狠一勒,在一突然冲出的小童面前停下,继而控着那马,绕过小童,欢快大叫道:“我替世子办事!你们找他去吧,多谢各位大哥!”
李顽连着半月来,头一次这样神采飞扬,头一次这样有了期待,曹懿来了!
士兵们慌忙安置小童,再抬头一看,李顽已不见了踪影。
李顽一路出城,沿着官道往百里外的横庄跑,一路迎着风,闻着马蹄溅起的青草味,横穿过刚没过马脚的溪水地,李顽一扬马鞭,控着那马一跃而过,马蹄轻巧落地,踩着水,如飞般,载着少年,朝他心爱之人奔跑而去。
溪水溅起,沾湿李顽的裤脚,可他毫不在意,心如擂鼓,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曹懿来了!
他一口气不停,跑出近百里,终在处开阔平原上,与曹懿的车队相遇。车队正停下稍作休整,曹懿捧着本书,坐在车前满脸专注,映衬着天高云阔,自是一番好风景。李顽下马跑过去,曹懿心有灵犀地抬头,二人便在这不期而遇中,金风玉露一相逢了。
他由跑变走,慢慢来到曹懿跟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曹懿也有些无所适从,难得失态,手中书卷落地,被风吹着翻了几页,他看着一步步朝他走来的人,心中升起股别样的悸动,与李顽已有一年半未见过面,走时还和他一样高,现在居然需要微微仰头看他了。
二人相顾无言,李顽眼眶一红,却是哭了。
曹懿哑然失笑,李顽一哭,他也跟着难受。
车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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