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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有头债有主(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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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赵小宽烧鱼的时候,宋延忙着弄别的菜,不知道他怎么做的,今天特地旁观学习。锅里的两条鲫鱼被油煎得金黄金黄,葱姜蒜爆出的香味扑鼻而来,把他整饿了。早几年工作不那么忙的时候,宋延也经常下厨做饭,手艺还行,但这道红烧鲫鱼却烧不出赵小宽做的那个味道。

因为周梁的出现,赵小宽做饭都心不在焉,几次走神,直到胳膊突然被人握住。他茫然地转头,问宋延怎么了。

“料酒刚才已经放过了。”宋延拿走他手里的那瓶料酒,换上老抽说,“你去歇会儿,我来吧。”

“……”赵小宽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往旁边让了让,冲宋延抱歉一笑,“不好意思啊延哥,今天腿有点疼,可能要下雨了。”

“请你帮忙烧鱼,是我不好意思。腿疼快去坐着,我再弄个汤就行了。”宋延拎起暖水瓶往锅里倒了些开水,盖上锅盖,调中火慢炖。又从碗柜里拿出一个大碗,倒入开水泡粉丝,随后去水池边洗白菜。

晚饭的菜量一看就是两人份的,鱼的个头也很大,赵小宽是真的不好意思,便开口问宋延喜欢吃什么菜,打算明天回请他。

“青菜,白菜。”

“……”

宋延滤干净白菜叶子上的水,见赵小宽站着不吭声,笑道:“都叫我一声哥了,还这么客气干什么?不用跟我算那么清楚,鱼和菜没多少钱,也不是你一个人吃,去坐着歇会儿。”

赵小宽知道宋延一定是看出自己手头紧,才说喜欢吃青菜。他心里感激,忍不住又说了声谢谢,这句“谢谢”替他自己,也是替小油条说的,晚上不用吃面凑合了。

“还谢?”宋延看他一眼,“算了,我自己一人吃,你回屋吧。”

好像把人惹不高兴了,赵小宽赶紧道歉,说到一半又及时改口,“不是那意思,那,那我就不客气了啊,延哥。”

“这就对了。”宋延笑了笑,继续切大白菜。

回来路上走得太急还差点摔倒,赵小宽现在腰疼腿疼,拄着拐单手做饭十分吃力,刚才站了一会儿就累得不行。自建房的厨房有十来个平方,饭桌就在边上,他缓缓挪到桌前,拐杖靠桌沿放好,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扶住疼痛的腰部,艰难地坐了下来。

一闲下来,他又控制不住地开始思考周梁找自己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会提到医院,难道已经发现小油条了吗?不可能啊,身边除了王大夫,没人知道他怀孕,除非周梁找过王大夫。

赵小宽连忙拿过拐杖起身,忍着疼痛回了自己屋,翻出床头柜里的手机,拨通王大夫电话。他边等边做最坏的打算,如果周梁真是来确认孩子的,他能想到的只有连夜搬家,躲得越远越好。

“喂,小宽。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没事,身体好着呢!”赵小宽报完平安,问道,“王哥,你还记得我那个学徒吗?他在你那儿挂过水。”

“记得,出什么事了?”王庆才听赵小宽说话很着急,大概猜出了那小伙子的身份。

赵小宽问王大夫最近有没有见过周梁,得知没有后,松了口气。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隐瞒的,王大夫不是外人,他简单地说了下自己的情况和今天的遭遇,请王大夫千万帮他保密,别提孩子的事。

“行,我知道了。但是小宽啊,”王庆才说,“我也就是提个醒,你现在还没到最困难的时候,多为自己和孩子考虑。”

“好,谢谢王哥。”

快五个月就这样了,赵小宽自己也知道后面会有多困难,不论是经济还是生活。叹息过后,日子还要继续,他把手机塞回抽屉,目光定格在那本每天记录支出的旧账本上。

他拿起账本翻到最后几页,那些电影票根完好地夹在里面,但票面的字迹已经氧化褪色,有些看不清了。经历过下午那一遭,赵小宽发现自己什么都没忘记,只是刻意不去想起而已,就像这一场场电影,即使看不清了,他也仍记得名字,记得当时的那份心情。

收着这些东西的自己是多么可笑,赵小宽在心里唾弃自己的行为,又拿起手机打开相册,找到被自己隐藏起来的相册,点开里面唯一一张在帐篷里偷拍来的合照。照片里的两个人亲密地贴在一起,他没有看自己,盯着熟睡的周梁看了一会儿,最终把照片删了。

腿上的账本突然滑了下去,轻飘飘的票根散落一地,像在无声抗议。赵小宽本能地弯腰想捡,腰部传来一阵剧痛,痛得呼出声,他改用拐杖去够,票根却牢牢吸着地面,怎么都铲不走。

红烧鲫鱼出锅,宋延凑近闻了闻,总感觉差点意思。他端到桌上,准备烧白菜汤,最里面那屋传来“砰”的一声响,有什么东西摔了。

连电影票都要跟自己作对,赵小宽摔了拐杖犹不解气,抬起右腿狠狠踹了床头柜一脚,结果动作过大,牵动腰部又是一阵剧痛,他痛苦地叫出声,一拳接一拳地疯狂砸着枕头,已然失去理智。

孕期带来的痛苦让他变成了一个快要不能自理的残废,挺着个肚子不敢出去见人,他的生活,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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