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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笼子里的老兔子(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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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一直很美,褪去了往日钢筋混凝土高楼林立的银色装饰。

平日里几条主要干道都是火树银花的模样,街道两旁树上的彩灯装扮都不一样,有的像满天星,有的像圆圆满满的汤圆,有的是则是中国结……

车开了一会儿,何润又忍不住偷偷打量延年,毕竟延年说来也是个明星,据说延年已经30岁了,年龄似乎在他的脸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眼角内敛有些钝钝地样子,因此他的眼睛虽然圆圆大大地但总显得不是很有光彩,怪不得网友总评价说他演戏没有灵气。

他们说得不对。

何润在心里偷偷反驳,她自己不是个爱打扮的女生,因此不太不懂得妆和美的颜色,但她觉得延年两道眉毛就很美,带给他的眼睛也添上了一种特殊的美,他的眉毛不长并非弧形,是两条淡褐色的、毛茸茸的松软的、差不多是笔直的线条。

像从小被人工圈养的兔子,有点儿老了便只会憨憨地蜷伏于墙角,呆呆地等着饲主把胡萝卜塞进他的爪子。

想给他一根胡萝卜抱着啃。

何润惊叹他脸真的好小啊,白白净净地一团乖乖地兜在红色的围巾里,下颚线不是现在很流行的那种尖尖的,有点圆润流畅的线条,穿着纯白色的宽松羽绒服,有点儿显胖。

等等……显胖!

我的老天……!何润心里泪流满面,延年这才在家几天啊?这是在家里又长胖了几斤吗……!导演一定会杀了她的!!!导演不敢骂延年,到时候怒火肯定会撒到自己身上。延年演的那个角色,小说原剧情里是个清清瘦瘦的伪君子,而且外表要求还是仙风道骨的那种,延年在家的伙食到底是有多好啊?!!!

第一三六集瘦,第十三、五集胖。

呜呜呜呜呜…我的仙人板板,让观众们看到仙人肉眼可见地长胖的这种场景,延年是真的不会怕被骂死吗?

在何润偷偷打量延年的同时,延年也悄悄地拿眼睛观察他的新助理。

四目相对,瞧见何润偷偷看自己,延年有些害羞,冲她含蓄地抿嘴一笑:

“润润,你要好好开车哦。”

事实证明,老兔子的本性焉儿坏。

外面张灯结彩的热闹似乎和影视城里的萧瑟冷清毫不相干。

留在这里的除了孤注一掷的赌徒还有暴躁耿直的聂导了。

延年的资源说来也不坏,但也觉得谈不上好,接到的剧本是要么演男五要么是男六,他是流浪的时候遇上的聂树同的,聂树同那时还很小却人小鬼大,他们在艰难的岁月里建立了的是深厚革命友谊,聂树同是他精神和生活上的导师,脏兮兮的贫民窟里,聂老师大方分享自己居住的垃圾小站给他住,昏黄煤油灯下破破烂烂的衣服堆砌的小房间,两个人一起分分角角的数钱,再小心翼翼地藏好,聂树同带着延年一起要饭,教他躲城管的心得、教他讨饭的要领和捡垃圾的诀窍。

果不其然,延年一到剧组见了聂树同,聂树同眼尖,延年的身材问题把他看得简直无语极了,聂树同毫不留情地骂他:

“就差几个小片段了,你也知道你不年轻了吧?容易发福了不知道吗,全剧组都在等你,说消失就消失,回来了你就给我看这个?!少吃点要死啊你?”

极尽恶毒的语言攻击让延年难以招架,延年的脸上始终好脾气地挂着笑,轻轻拉他的衣摆喊他别他骂了,仿佛还当他是孩子时期一般用同样的讨好诱哄的伎俩,聂树同眼里他看起来很是谄媚。

可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聂树同恨透了他这个样子,拍开延年拉着自己衣摆的手,手背的疼痛让延年一愣,延年看着聂树同背对着他离开的背影。

“我是这里的导演。”

语气里是满满的疏离。

导演在发飙延年在挨骂,火药味十足,何润不敢上前,提着奶茶咖啡给工作人员们挨个道歉,服装组的一个小姑娘悄悄向何润打听今天能拍完收工吗,回家的票不好买,她担心工期后延,小姑娘说的时候快哭了,她行李都收拾好了,影视再好给的工资再高也不是她的家,她已经两年没回过家了。

何润连忙安慰了小姑娘,心里不免也对延年多了点埋怨。

磕磕绊绊地拍完了第一场,第一场先是一个两分钟的空中打戏然后是需要延年哭,延年哭不出来,5分钟不到的剧情拍了整个上午,这几天开了五倍工资才留下了这些工作人员,下午还需要补拍的第二场,晚上还个第三场。

天很冷,寒冷的风冻得人骨头疼,古装轻薄又透风,打发大家去吃饭了,守在换衣间的门口,窸窸窣窣衣物落了地,聂树同从一盒方正的劣质包装盒里抽出一根烟,按下塑料打火机把烟点燃,聂树同等着延年换回了衣服一起去吃饭,他抽烟的姿势一点儿不帅,只是老练,嘴里吐出一口烟圈。

劣质烟的烟味浓烈、呛鼻、够狠够辣够味儿,这是永远做着最苦的活儿,拿着最少钱的底层老烟鬼们才能欣赏得了的狂欢,聂树同好这口得狠,狠吸一口后鼻腔里呼出一团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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