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非不能组但丈夫心性急烈难当奴心俱怕适值宋仁欲往杭城生意也是妇人有这段(9 / 9)
仁大笑起来,便说道:“这番我宋仁夫妇二人,不怕饿死了。”
宋仁忙去买了些酒看与妻子畅饮而睡。
次日,那玉贞更加打扮,穿一件大袖衫儿,在门前晃了又晃。但见有人走过,他使笑脸相迎。
这些书呆子一时间传闻起来,大佛寺前有一个私案子,十分标致,又不做腔,全无色相,一时间嫖客纷纷,车马不绝。
这宋仁倒做了一个长官,落得些残盘残酒受用不提。
且说周全至都堂下了公文,末及领文。下午余闲,步出清波门道:“闻知杭州西湖景致天下无双,到此不走一番,也是痴了。”
遂搭小船撑出港口。他一见了青山绿水,赞叹不已。
正叹赏间,只见那船己撑到岳坟。周全上岸往岳坟看了,遂至苏堤。见一只湖船,内有三桌酒,都是读书人光景,旁边一个艳色妓女。
周全仔细一看,正是玉贞,心下着实的一惊。
怕认错了,坐在一桥上,把眼不住去看,恰好那一船的客同了妓女走上岸来,周全看见,闪在一旁,见他走到身边,上下一看,一些也不差。
又尾在后边,听他说话,正是温州声气。心中想道:“这个淫妇,你在此快活,害丈夫变得好苦哩。”
想道:“不知他住在何处,好去跟寻。”
又想道:“这也不难,我跟了他这只湖船去,少不得有个下落。”
周全到了湖,慢慢跟着,那船撑在湾里便住了。周全上前一看,却见宋仁出来相帮打扶手,携了玉贞就到了家去,随后酒客都进去了,周全十分稳了,又到大佛寺前,见一个长老出来,近前一间,那长老把宋仁几时迁来做起此事,一五一十,说得明白。
周全别了,竟进钱塘县里,取路回寓。
次日,领了回文,竟至本州投下,忙去望着王文道:“恭喜,妻子有实信了。”
这般这般一说,王文道:“原来被宋仁这光棍拐去,害我受这般苦楚。”
周全登时上堂,保出了王文。太爷签牌捉获,又移文与钱塘县正堂,添差捉送。
周全同了一个伙计,别了王文,往杭州走了十二日方到。下了公文,钱塘县着地方同捉获。又添了两个公人,一齐的出了涌金门,过了昭庆寺,竟到湾内。只见玉贞正要上轿,被周全唬住。
宋仁看见二人,惊得面如土色。
众差人取出牌,交与宋仁一看道:“事已至此,不须讲起,且摆酒吃。”
众人坐下,玉贞上楼,收拾银两,倒也有二百余两,把些零碎的与宋仁打发差使,其余放在身边。细软衣服,打做二包,家伙什物,自置的,送与房主作租钱。
宋仁打发了钱塘二差,叫只小船,竟至涌金门进发。
玉贞坐在船中掉泪,遂占四句以别西湖道:
自从初到见西湖,每感湖光照顾奴。
今日别伊无物赠,频将红泪洒清波。
又有见玉贞去后,到楼边观者,莫不咨磋,竟自望楼不舍。也有几句题着即事:
王孙拟约在明朝,载酒招朋竟尔邀。
凤去楼空静悄悄,一番清兴变成焦。
须臾到岸,一众人竟至钱塘县起解,夜往晓行,饥食渴饮,不止一日,到了水嘉,竟与众人投到。
县主把王文、杨禄,一齐拘到听审。
先唤玉贞道:“你是妇人家,嫁鸡随鸡才是,怎生随了宋仁选列杭城,做这般下流之事,害丈夫白杨禄告在我处。把你丈夫禁责,还是怎生讲﹖”
玉贞道:“爷爷,妇人非不能组,但丈夫心性急烈难当,奴心俱怕,适值宋仁欲往杭城生意,也是妇人有这段宿业还债,遂自一时没了主意,犹如鬼使神差,竟自随他去了。若是欺了丈夫,把房中银钱之类也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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