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夜袭(2 / 2)
望着棋盘,我也跟着看。黑白二子交错,似难舍难分的情人,似步步斡旋的仇敌。我其实并非很懂棋,这局我二人都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下意识的缠斗。他侧头望向窗外,我看见他纤细的下巴似乎略略点了点头。
“那……状元可是我父亲?你便是昭惠妃的儿子。”
前一句得到他默许,我后一句便用了陈述的语气。陆越依旧是不置可否的样子,等了许久才见他点了点头。
他是昭惠妃的儿子,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他是关月,也是陆越。
“你怎么……你怎么逃出去的?又怎么会让皇上认的你?”
我语塞半晌,断断续续地开了口。胸膛里似乎被塞满了棉花,心被丝丝缕缕的情绪绞着。方解答的疑问渐下,新的疑问又涌起。许许多多的东西充斥心中,似是苦,似是怒。我喘不上气,我喘不上气。
“天色晚了,我该走了。”
陆越不答话,只朝我点点头。
我见他走到门边,心中情绪难抑便冲上去扯住他的袖子,冲他叫起来:“你说啊!你说啊!”
“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太多。好好吃饭。”
陆越的手凉凉的,抚上我的脸庞,我眼角缓缓落下的泪滴打湿了他干燥的指尖。他顿了顿,便扯了手。
*
白日里发生的事像海浪一遍遍打在我心中。
我想起父亲,想起母亲,想起曾经的陆越。他们那时都是否已经知道了?昭惠妃同我的母亲,究竟哪一个苦些?我一直以为自己家比起其他京中复杂的世家大族好上许多,但未曾想其中也掩藏着秘辛。
今日一切似从雪下掘出一朵花,那花从此以后便长久地开在我心间,密密地用藤曼和枝叶裹挟着我,娇美的花开在其上,遮去了鲜血淋漓,遮去了森森白骨。
我捏着被褥,忽觉一阵动静。
有人?
我正敛了情绪屏气待那人下一步动静,却被突来的重量压住了身子。正要发出些叫声,却发现自己出不了声。沉下心来才发觉一点冰凉点在我脖颈,似乎点住了什么穴位才使我难以发声。
未知的恐惧蔓延在我心中,这人究竟要做什么?
那人滚烫的呼吸打在我裸露的肌肤上,我眼睛不好,夜里也看不清他是谁……是陆机?不,他虽然不喜欢我的声音,也不至于半夜潜入。
那是谁?
正当我恍惚时,一个冰凉柔软的东西贴上我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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