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她倒真能惹事(1 / 2)
这还是楚林成为西厂提督后第一次被三皇子传召。
他还做小太监的时候是在三皇子身边伺候的。和急于来和他结交的旁的皇子不同,旧日主子自他步步高升后似乎不屑,反而处处避着他,再没找过他一回。
不过楚林不是那种谁不讨好他反而喜欢谁的贱皮子,他不觉得童年“无忧无虑”的时光有多可贵,反而非常享受眼下众星捧月的生活。权力,金钱,万众簇拥。不再做泥坑里挣扎求生的蝼蚁,摇身一变成垂眼望世人的天上月。这才叫活着。
楚林对着铜镜又把自己的眼影画得更娇艳了几分,无名指沾了些金粉扑在眼皮上,左打右量,满意于自己巧手绘的红妆。
他决定去膈应一下自幼厌恶浓妆艳抹的美娇娘的三皇子。
三皇子约他见面的地方是司药司,他对此略有耳闻:这司药女官不知什么来路,把东厂那聪明又狠毒的小子耍得团团转,又和三皇子称兄道弟,把酒言欢——连皇后娘娘都会不时去那里几趟,每次走时都容光焕发,笑意盈盈。
他站在司药司门前,又整了整衣冠,露出个令人如沐春风的温和笑容。
“来了?坐。”三皇子像是同他之间从未有过隔阂一样招呼他,转而朝那穿着官服的女子道,“这是林子,就是你说的‘大太监’,再没有比他更大的了。”
楚林恭谨——或者说状似恭谨地俯身一拜,礼仪皆端庄,叫人挑不出错处。
女官点点头,笑道:“有通天才干的人果真都生就非凡相貌,不是面目可怖就是像这位公公一般,美艳动人。”
“先生谬赞,楚林愧不敢担。”他把美艳动人这个词反复咀嚼,觉得分外难受。但他在外凶狠而张扬的獠牙利爪向来在当主子的贵人们面前收得很好,此时只是谦恭有礼地应着她的话,仍旧满面柔和的微笑。
女官的手却一抖,把茶杯摔在了地上,砸得粉碎。
“你叫什么?”她声音有点颤抖。
“楚林啊,”三皇子抢在他前面回答,困惑地看着那女官,“你不认得他?我以为宣朝上下没有不知道他的人呢。”他说话夹枪带棒,楚林只当自己没听懂。
先前满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的女官突然拘谨起来,也不说话,每隔一小会就朝他干笑几声,好不瘆人。
“……哪两个字?”她开口,第一句话就让他们两个都摸不到头脑了。
三皇子看了楚林一眼,语带讥讽:“四面楚歌的楚,焚林而狩的林。”
“有你这么介绍人的吗?”女官小声嘀咕,“不,我不行,我不能对他下手,这要是真搞上了到时候我怎么面对……”她顿了顿,眼神又坚定起来,大声道:“三皇子的人情我承下了,但是这次我真的不行,您带着他回吧。”
楚林看了看三皇子,明显能感到三皇子都对她这个做派感到吃惊。
“你不喜欢‘楚林’这个名字?”三皇子思考片刻,似乎悟了,冷笑一声。“他虽权倾朝野,但终归是个奴婢,要换名字也就换了。”
白司药却一反平日对他算不上恭谨也好歹能说是客气的态度,从茶桌上探身过去,捂住他的嘴,语气轻柔得像个变态。“嘘,你用这种语气说出这两个字都是对褚霖女士的侮辱,闭嘴。”
841号乐了。
白缇口中这个“褚霖女士”是她在这世上最敬重,也是唯一敬重的一个人;甚至在某些场合下,她会把那位女士形容为“离我很近的神”。
这回应该不会触发惩罚机制了吧?841号欣慰地想。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敬重他,但是楚……”三皇子在接触到白缇像是要把他剥皮拆骨一样的眼神时识趣地改口,“这位公公再怎么有德行,终归应该算男的……吧?称其为女士是不是有些……”
白缇撇了撇嘴。“谁说这太监了?我说的是……算了,你不知道也可以,反正我对叫这个名字的人硬不起来。回吧。”
乱套了,都乱套了。楚林藏在袖袍下的手攥了又攥。三皇子那些夹枪带棒的冷嘲热讽他都能忍下,甚至可以将其视为对自己如今成就的另类夸赞,但这女官张口闭口间分明没有恶意,却实实在在地将他再一次送进了云泥之别的对比中。凭什么?他可是来炫耀的!
三皇子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走了。
楚林仍旧仪态端庄地道过别,也走了。
他要杀白缇。
他才不会像东厂那个蠢货一样打草惊蛇,仗着贵人运好自己半点脑子不动,竟然派手下那帮蠢猪去杀该死的人?楚林冷冷笑了一声,心念转动间已经布好一盘棋。
……先不提计划如何,他的盘算在第一步就落空了,因为——“咱家布出去的西厂密探和锦衣卫各二百名,没有一个找得到那女人的?”楚林扫视了一圈手下,脸上分明是笑着的,语调也一如既往地阴柔,但这一群凶神恶煞的密探愣是被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物。
白缇在当晚就失踪了。
据一个已经被他下令打死的密探说,他分明看着白缇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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