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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成的心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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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斯因又在拾捡因为这次骨龙来袭而产生的尸体了。

这次的伤亡比以前似乎惨烈了许多,爱斯因没有统计过具体的数字,据他的目力所测,以前的尸体十卡车能够运走焚化,而这次的尸体已然堆积在大街小巷,卡车都没有通过的途径。

亦或是这次连卡车都放弃投入使用了,是那些执迷不悟的求生者终于醒悟,反复无意义的劳作只能消耗为数不多的物资,还是这座城池已然不堪重负,卡车,开卡车的人,统统变成了城池尸体的一部分呢。

爱斯因脚踩到一个小孩的断掌,不慎跌倒。他满不在乎地爬起来抹抹脸上的血污继续前行,尸臭血腥味铺满他的呼吸道,但是在麻木的机械劳动中,感官神经已经学会了自我欺骗。

根据他连续多日捡尸体的经验来说,小孩身上应该没什么存粮和值钱的东西。在他饥渴之时有时候也会就地取材,翻翻周边有没有干净的尸体,他往下割几块肉烧烤食用,可惜此时的他还没到饥不择食那地步,他还等着多收拾一些尸体领点食物补给,运气好了会有银钱。

这一块的尸体破碎程度太高了,长期暴露在外部空气下,不少肉块都已经开始腐烂,入目满眼猩红,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从中挑选可以作为食物的尸体。

爱斯因听这座城池里为数不多的生者说,现在那些大范围的抗军都已经撤退了,留下他们这种的垃圾人收拾残局就是废物利用,捡垃圾的途中为砖墙多添一份血肉凝筑的基地,也没什么所谓。这块领土早已被君主用于与恶魔交易,堆砌成山的白骨,汇成溪流的血河,统统都是被牺牲的献祭品。

他不像那些义愤填膺哀嚎求生的人们一样哭诉着自己对世间的不舍,爱斯因很平淡。

什么是被放弃的地方,什么是被保留的地方,他并没有这种概念。他一出生脸上就带着崎岖蜈蚣一样的伤疤,像这块被遗弃的土地那样,伤痕累累,旁人避之不及。

爱斯因去过的地方仅限于贫民窟的街头巷尾,去那些金碧辉煌的府邸门前,稍稍露个面就会被门口的烈犬凶恶喝斥,呼出粗气裂开血口,下一秒似乎就要撕扯他身上干瘪瘦柴的肉。人类的棍棒也随即招呼到身上来,有时是为了捉贼,有时是为了作弄。

皇宫是只存在于他耳朵里的一个名词,他根本不敢心存向往。普通的府邸灭他如蟑鼠,那顶级的宫殿,兴许他没迈到门口,就已经烧成骨灰了。

贱民的命与一株任人践踏的野草有什么区别,被传说中的恶魔之龙斩杀,总比没有尽头地被人类折磨好得多。

爱斯因与其他人不同,他对骨龙的来临全无恐惧,在胸中隐隐激荡的心情,倒不如说是大仇得报的快意。

踢断他肋骨的小混混脑袋被砖石砸了一个大窟窿,脑浆溅到了路牙边的青苔上。调笑他丑陋的贵妇被骨龙带刺的血翼拦腰截断,他有幸得见了上流社会妇女长期穿戴束腰的变形内脏。对他比垂死野狗还不耐的王公贵族,骨龙不管他们获得了几个勋章继承了什么爵位,统统在乌云笼罩般的翅膀之下,爆出眼球,割断脖颈,卸下腿脚,最后被龙爪取走了一颗肮脏的心。

爱斯因腹诽恶魔真的不挑食,那么年老污浊的心脏都要。

最近骨龙盘旋在城市上方的时间越来越长,这意味着生者的数量与其成反比。爱斯因不懂为什么自己至今仍未被骨龙选中,难道是骨龙也嫌弃他的丑陋与下贱,不肯为之低下高贵的头颅吗。

贱命活得久,他忘记了这是生命中哪个人对他说过的,配以一阵雨点般的拳打脚踢。

爱斯因拎起自己身边的那只断掌瞧了瞧,他捻住的地方是小指,尽管上面布满血污,也能看出来,这只手白嫩肥软,没有一丝薄茧,都是养尊处优长大的手。

手指上居然有一个被掩埋了闪耀光辉的翡翠戒指,爱斯因往自己褴褛的衣衫上蹭了蹭,戒指上的宝石泛出了湖水般深沉的碧绿色彩。他把戒指套到自己的手指上,一个个轮流试了试,小拇指刚刚好。

此时惬意地躺在尸山堆上,仰望蓝天,唯一没有被污秽血色沾染的地方。

骨龙让他失去了什么呢,或许是从小到大一直组队偷东西的同伙,但是他想到两人一齐被抓时反应迅速对方把所有罪责推脱给自己的机灵劲,便又觉得他本来就一无所有。

奋力抵抗的人都死得甚早,他这种虽生犹死的人却活到了最后一批,如果是恶魔的交易,这个恶魔真爱开玩笑。

他看见了视野所及之处被一片红黑相间的阴翳遮盖,龙的咆哮隐隐萦绕在耳边,阴森的白骨从巨龙铠甲般的坚硬鳞片下透出,根根白骨都演绎成刀刃的形状,爱斯因没有丝毫质疑龙身上的骨刃能在分秒内把他切得比木工刨下来的木屑还碎。

这是他此生见过最美的风景,他终于成为了被眷顾的人,无论眷顾他的是神,亦或是魔。

死亡面前,众生平等。

谁知那条龙在即将拥抱到他时,收敛了身上的所有尖刺,呼吸一瞬间都变得轻柔。骨龙那张咬碎了无数头颅的巨口,小心翼翼地叼起爱斯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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