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无风不起浪(1 / 3)
等丁盏出去了,他才把衣服穿好,闲庭信步一样迈了出去,谁知道撞见一个梳着长辫子的少女把丁盏堵在门口,李延霸脸色就刷地黑了。
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丁盏的小姑子刘翠姐。这翠姐压低声音说:“盏哥哥,你怎么来啦,人家说你来了,我四处找你呢,”说着,拉着他的手,说:“爸妈在那桌,我带你去坐。”
丁盏故作镇定地点了一下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没忍住,往回看了一眼。
翠姐随着他的视线看过来,发现了他,不由得有些惊讶,脸蛋也腾地红了,小声说:“呀,是你?上回真该谢谢你,救了我一命。”她说的,是花朝节那天,掉进水里被李延霸救上岸的那件事情。
李延霸在心里想,要不是你舍身帮了大忙,我和小寡夫还成不了呢,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点点头就当作是回应了。
“你先去坐,”丁盏说:“我随后就来。”
翠姐个性单纯,以为他们有什么大人之间的正事要说,就说:“那你快来啊,都开席了!”
李延霸还以为他支开小姑子,是为了跟自己依依惜别,再说两句调情的话。谁知道等她走远了,丁盏回过头,一字一顿,耳提面命地说:“你不许对她打什么歪主意,听见没有!”
“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我能有什么歪主意,”李延霸不高兴了,把嘴角撇下来,出其不意地在他腰上捏了一把,质问道:“你还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话锋一转,又冷笑说:“倒是你,成天跟个小姑子亲亲热热,别人看在眼里怎么想,谁晓得你们有没有一腿?”
“你放屁!”
李延霸看他这么维护这个小姑子,心里也是窜起股无名之火,有好几次偷欢,都被这刘翠姐坏了好事,再有就是两个老东西时不时来查房,生怕丁盏做出什么丑事,坏了他家的名声。这对二人偷腥的行径大为不利,得想个办法,把这家人彻底解决了才好。
饭前,元贞村有些头脸的人物都要在灵前礼拜,李延霸目送了小寡夫过去,才跟着家丁去棺材前上香。
只见前面站着一个消瘦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玳瑁茶晶眼镜,肩膀窄塌,整个人呈长条形,身穿素白色褂子,手里拈了三柱香,对着遗体拜了拜,用余光看见李延霸,眼下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淡淡地说:“李老弟,别来无恙啊。”
不阴不阳的调子,听得他牙缝里发痒,最近李延霸沉溺温柔乡,却也没忘这个姓聂的在蝎王峡给自己使的绊子,因为这个老东西,那一批货眼看着就要烂在手里,损失惨重。不过今天看在姨奶奶的份上,李延霸暂时不打算收拾他。
木鱼敲了三下,聂旦扬声道:“老夫人虽然仙去,却也是咱们泗南的一块金字招牌,多亏了她老人家,我们这风水宝地才能受到朝廷的青眼,可敬,可敬!”
李延霸也接过下人递来的几根香,皮笑肉不笑道:“靠女人守寡,向这个狗屁朝廷摇尾巴,讨的什么狗屁招牌,这种话,老子可说不出口。”
闻言,聂旦笑了笑,不置可否,手掌来回摩挲着胡须,擦过他的肩膀,转身出去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李延霸这头是暗潮汹涌,手下带的几个人也剑拔弩张,只是顾于情面才没有斗起来。暂且按下不提。
再说丁盏这一头,平时出门办事时按理说都该戴上帷帽,可是今天这场合反而太过引人耳目,索性就没有戴,只是低着头穿过人群,想要去找个座位坐下。同村有认识的人看见了,也只是睁只眼睛闭只眼睛。可天有不测风云,偏有人要较这个真。
“这是哪个人?谁让他进来的,”一个胖女人抱着孩子喂奶,敞着半边奶子,眼睛不看他,跟周围人发脾气,指桑骂槐地说:“你看看你看看,不得了了,这个大力,怎么看门的,什么货都能进来了?”
周围人害怕生出事,不敢搭她的腔,都装作没听见。丁盏见她话说得难听,心里也有点被刺伤了,静如秋水地看着她,问道:“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能进来?”
翠姐从座位上下来,跳出来挡在他前面说:“对呀,怎么了,我盏哥哥怎么就不能进来了,没杀人没放火,又不是枪毙犯。”
“你个死女子,野得很!老子妈没教你是不是?”
丁盏正想说什么,两个女人就开始你一眼我一语,夹枪带棒地对呛起来,光是对骂还不够,不知道是谁先动起了手,你推我我推你,女人怀里的男婴哇哇啼哭,真的是屋顶都要被她们掀翻了。丁盏连忙去拉住翠姐,混乱中还被打了两下。
席上闹成了一锅粥,周围的人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纷纷劝道:一人少说两句!少说两句!
既然说到老子妈,老刘倌和刘婆这对夫妻的脸色就转阴了,攘外必先安内,派出一个代表,对着丁盏说:“好端端的你来这里做什么,快回去!在这里现世!”
丁盏心里冷笑,知道他们是色厉内荏,不敢得罪村里的人,只敢窝里横。
翠姐嚷:“娘!”
眼看战火就要扩大,聂旦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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